坐了一会和王俞一起去“西柚”，因为快开学了，在C市的同学也不少，很是热闹。

  同学还是那些人，只不过少了李晏安，多了王俞。看到季芸孜和王俞一起出现的时候，几个高中同学都吃了一惊。

  “咋的，老情人重归于好了？”徐冶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我和芸孜刚好碰到了，说来也巧。”王俞先回答了，说着和徐冶碰了拳，“生日快乐啊兄弟！好久不见了，我还经常怀念在高中那些日子。”

  几个以前的老同学都和王俞寒暄了一会，季芸孜找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她的手机设置的静音，她不想看也害怕看手机，不想面对李晏安，害怕手机其实什么消息都没有。

  李晏安没有回家，来到了江边，这个位置给他心灵带来宁静，能看到两岸灯光明明晃晃，车水马龙尚且如同隔着一堵墙。

  下班后来到季芸孜这边，她告诉自己不需要接她，让他和余子然吃饭。那个时候刚好余子然出了公司，走过停车位这边眼尖的看到了李晏安的车，敲了车窗。

  正不明所以的李晏安看到余子然摘下墨镜，轻轻撩着卷发，她的笑容永远充满自信和高傲。

  “过来接芸孜妹妹吗？今天怕是等不到你的佳人，好像是和她那个男同学提前离开了吧，就是上次聚餐的那个小王总你记得吗？”余子然边说边挑眉，眼波流转。

  李晏安笑容淡淡的，“嗯，她和我说了。”

  余子然又站了片刻，戴上墨镜，“我走了，再见。”

  李晏安看着她离开，自己也驱车上道，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心中焦急更甚，他很难说明白是哪件事让他有些失控。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很清楚。

  那天在聚餐看到那个男生对她热情的时候，他就在想了，他和季芸孜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那天他也得到答案，是她的前男友啊，那时候他还轻松地讨论初恋的话题。

  季芸孜今晚和王俞在一块，李晏安坐在江边的椅子上想，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她不是经常和同学在一块吗，李晏安也明白她看似静默实则狂热的内心，早该习以为常了。

  季芸孜那晚是想喝醉的，结果苏梨和贺荣晰那天没来，她怕到时候送自己回学校都没有，就还是悠着。

  扫兴不太好，季芸孜和他们玩了几局骰子，和徐冶唱了几首歌，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关门的时候，看到梁琪抱着徐冶的腰靠在他的身边，吃着徐冶喂的西瓜。

  季芸孜给苏梨打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传来的却是哭声，“孜孜，你可以过来吗？”

  季芸孜心里一惊，问了地址，马上打车前往一家餐厅。在车上才了解到原委，“我今天和贺荣晰提了分手，起初他以为我在闹脾气，后来了解到我是认真的过后……他把酒杯捏碎了，然后离开了。”

  季芸孜赶到餐厅包厢的时候，苏梨已经没有哭了，她坐在混乱不堪的餐桌前说，“我很坏，对不对？”

  季芸孜抱着苏梨，“没事了，你很勇敢坦诚，你没错。”

  “也不知道贺荣晰怎么样？他刚刚情绪很奇怪。”苏梨拿纸巾擦了擦鼻涕。

  “我给他打个电话”，季芸孜拿出手机。

  “喂，芸孜。”季芸孜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是李晏安接的电话。

  “贺荣晰在哪？”

  “我和他在医院，他过来……”

  “啊？发生什么了？严重吗？现在怎么样？”季芸孜打断了李晏安的话，听到医院两个字她马上就紧张了，旁边的苏梨也跟着提心吊胆。

  “没事，就是他过来找我的时候追尾了，车子有点问题，我带他过来包扎。”李晏安回答也快。

  “好，我明白了，你照顾他一下，一时半会可能他情绪不太稳定，谢谢。”

  “放心。”

  季芸孜这次挂电话很快，他在此刻旁人心急的状态下还想了一瞬间，今晚李晏安和余子然吃饭应该很开心吧。

  苏梨和贺荣晰的事情应该不算结束，两个人互相隐瞒，一个出国留学，一个喜欢他人。

  季芸孜照看了一天苏梨，晚上就去酒吧了，这是在古镇酒吧唱歌的最后一个周末了，季芸孜今天唱的歌都有几分忧虑，包括顾客点的节奏轻快的歌。

  李晏安走进酒吧的时候，季芸孜在又一次演唱《乌兰巴托的夜》，很晚了，游客好多都离开了或者去了古镇另一边晚上更热闹的区域。

  李晏安今天穿得很简单休闲，依旧戴着白色棒球帽，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淡漠的嘴唇。

  下班了，季芸孜和李晏安走在古镇道路上，她其实还没有认真在这观赏过，每次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离开。

  这条小道的灯光有点暗，李晏安先开口说了话，“昨晚开心吗？”

  “我吗？不太开心。”

  “为什么？”

  “苏梨分手了，忙着安慰她。”

  “那之前呢？我来找你，你说有事，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季芸孜想到昨晚自己在“西柚”喝闷酒，“算不上。”

  “那李老师呢？昨晚开心吗？”

  “没有。”

  “为什么？李老师和子然姐天造地设，一起应该很幸福吧？”

  李晏安皱起眉头，“她这个项目结束就回北京了，我不想再解释和她的关系了。”

  又是一条道，灯光昏黄，蛾虫围在周边打转。季芸孜想，原来那天喝醉是因为余子然又要离开了吗？来得短暂走得仓促，原来自己看重的，耿耿于怀的也只是别人心中可以随意捡起又放下的。

  “送我回学校吧。”

  “好。”

  车上季芸孜闭着眼睛，很安静，呼吸很平稳，她其实没有睡得着。如果李晏安和余子然没有可能了，是不是她依然可以追求所爱，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在情爱上也会如此卑微。

  李晏安回到公寓，季芸孜的两只拖鞋隔了老远，他捡起来放在鞋柜。花草都被照料得很好，这个房子里似乎还充斥着她的气息，每块地板都有她手舞足蹈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