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冷清的程度，情况似乎比常苹村的还要糟。

  “哎……”徐老接过她手中的米，顺手将熬好的汤药端出来。

  床上厚棉被裹着的人探出头，是个十多岁的女孩，枯瘦的面颊颧骨突起，眼睛紫胀，直勾勾盯着木槿。

  眼球似乎凸出来了一般，很像丧尸。

  过了会儿，她的脸又转了过去，看着徐老手中的药发呆。

  徐老把药端过去，一勺一勺喂给她，她也会机械地吞咽，眼神直愣愣的。

  “这是我城里弟弟的小孙女，名叫徐晏，七日前被送过来了。”徐老声音压得很低。

  他似乎很害怕自己这个侄孙女，喂完药就把她塞回棉被里面，上面还用一块破有重量的木板压着。

  “哎，城里瘟疫爆发得早，据我弟弟说，她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发热，浑身长疮。家里以为只是风寒，给煎了药，等她稍微退热，就继续帮家里的小吃摊出摊。

  后来，这个病渐渐蔓延开了。

  家里人只有我弟弟，还有侄媳妇，弟妹和侄子走得早。为了维持生计艰苦经营小吃摊，小晏在病中他们也没多注意。

  直到我弟弟和侄媳妇也染上了病，侄媳妇很快就没了，我弟弟也快走不动了，才将同样重病的小晏送来。

  简直是胡闹，如果早点过来，我说不定还有办法，可现在，小晏已经病入膏肓了！”

  徐老摇着头，眼中满是泪花。

  这几天，他可以说是夜以继日地研究，为此把药材铺关闭，可是毫无进展。

  外面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好在他自己没有染病。

  两个月前！

  木槿不由惊讶，在她印象中，染上这种瘟疫的人很快就会死，可徐晏，在这种状态下一直存活着。

  看样子，有些人对这种病毒的耐受力更强。

  “小槿，我粮食还有余，你不要再送了。”徐老扶着额头，苦笑道：“应该是我感谢你和棉丫头才对，如若不是你们提醒，我的存粮兴许也不够。”

  还有水，这种天气，想抽取井水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能把水桶里的冰煮开，或者融化一些雪水。

  但这两天，都没有再下雪。

  “小晏应该是快不行了。”徐老不忍的目光落在小床上，思虑再三，十分严肃道：“她已经发狂了好几次，小槿，如果你遇见患有瘟疫，并且病症拖延很久的，一定要小心啊。

  还有，可以告诉你们里正，患瘟疫而死的人，一定要尽快将之火化！”

  “发狂？”木槿瞳孔陡然一缩。

  想到林村不同寻常的寂静，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徐爷爷，在寒冷天之前，有人来找你诊治吗？”她回忆了下，常苹村的人在寒潮爆发之前，应该没有感染瘟疫的人。

  徐老微愣，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有，村子穷，很少人来诊治。但是经常有找我抓药的，半月前，也有不少人来抓治发热的药……”

  他神色变了：“那个时候村里就有瘟疫了？！”

  他一直以为，村子里突然爆发的瘟疫，是徐晏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