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霖沉默一会儿。

  “比起在这里当个籍籍无名的保镖，过几年再当个什么赘婿，回去不是更好吗？”

  听司宸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司宸所在的家族，虽说人有点多，看样子人际关系什么的也复杂了一点。

  但是。

  有这么多仇人，那就代表着有足够的权势以及钱。

  “不一样。”司宸摇了摇头。

  甘霖挑了挑眉，“怎么不一样了？”

  难道说比起回去继承家产吃喝玩乐养老生活。

  给人打工更快乐吗？

  就在甘霖还怀疑司宸是不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嗜好。

  少年继续说道：

  “我喜欢你，我要留在你身边。”

  他的嗓音清澈悦耳，语气也是格外地认真。

  并不是故意说什么好话，而是……

  虽然知道这样形容不好。

  甘霖总觉得……

  就，就很傻里傻气的。

  不久前，自己窝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才被她给全部端走。

  这一转头就忘了个干净。

  还傻乎乎地跑过来抱着人的手不放。

  甚至，生怕别人不肯摸，直接翻起肚皮，展示自己肚皮多软多好摸的样子……

  甘霖捂住了脸，有点头疼。

  看着挺聪明的样子，怎么就有些傻乎乎的……

  就像之前的宋明秋，也是一头脑热。

  燃烧自己的一切去发光发热，就为了让别人感觉到一点点的暖和。

  结果就是自己什么都不剩下。

  司宸山里面出来的，大概也是不知道世间险恶，没有遭到过殴打。

  甘霖叹口气说：“你这样很容易被骗的……”

  就不担心她是个恶人吗？

  吃干抹净以后，一脚把人给踹走不认账？

  “不会。”司宸认真地说道：“你是个好人。”

  “……”甘霖顿了顿：“是吗？”

  好人？

  还没等司宸说些什么，甘霖直起身来，越过了面前摆放的茶几，探出手抓住了领子。

  司宸眨了眨眼，顺从地被她拉了过去。

  甘霖的手抓着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这样的话，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是温温柔柔的，嗓音甜美的邻家小妹妹。

  分明长相也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是……

  她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像是一面镜子。

  冰冷的折射之中倒映着一切，镜子的背后却又是无尽的黑。

  就像是旋涡似的将人带进未知的虚空。

  不自觉地泛起鸡皮疙瘩，生气无尽的恐惧。

  是个人都会畏惧。

  司宸就这么看着，突然说道：“很漂亮。”

  甘霖一愣。

  嗯？

  少年伸出了手指，修长白皙，落在了小姑娘的眼角边上。

  他似乎是害怕对方消失了一半，轻声说道：

  “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好喜欢。”

  初次见面的时候。

  他就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是一种奇妙的触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总是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注视着。

  在她醒着的时候，亦或者是她深夜入睡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是想寻找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

  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了。

  他确信，自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