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边城告急
作者:燕雨葵      更新:2022-05-19 08:07      字数:8744
  风若烟伸手接过那叠纸张,微笑着摆摆手,示意那长相精干的男子离开,缓步走到桌子边坐下,摊开那些纸张细细查看。

  燕黛黛,十五岁与父亲燕浩南吵嘴离家,至今未归,原因不详。

  蓦地,秋瞳猛的一凝,一行字赫然映入风若烟的眼帘:逐风帮第一任帮主柳絮。

  坐在桌边愣愣的看着这些情报,思虑良久,风若烟拿出一块黑布蒙住清冷的脸颊,身形轻轻一跃便立于洪福楼的楼顶。

  已入冬季的凉风吹过楼顶,风若烟的衣角与墨发随风飞扬,清冷的眸子远远看着大理寺的方向,静立片刻,猛然提气,咻忽几个闪动便消失在夜色里。

  为了躲避大牢中的巡卫,风若烟放慢身形,悄无声息的贴在大牢的屋顶上慢慢移动,顺着长长的走廊,移到风原的牢门附近,风若烟眯起清冷的眸子,看着风原手中的一张图纸,夜深人静之际,风原没有睡下,竟在牢房中细细研磨南国兵力分布图。

  他在狱中竟也可以弄到图纸,还有精力去分析南国形势,看来皇上对他还是有优待,难道他真的揭发了叶景轩和自己,风若烟此时心中止不住的涌上一层担忧。

  本也只想看看父亲是否安好的风若烟并未想过现身,见了风原如此模样,便又满腹心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返回叶府,站在叶景轩院内那颗粗壮的梧桐树上沉吟片刻,风若烟不敢在院内多做停留,怕遇上返回的黛儿,便硬着头皮还是进了叶景轩屋里。

  从窗口闪身而进,风若烟甫一落地,便看向床上,本在床上盘腿打坐的叶景轩已经睁开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笑着看向风若烟。

  “我以后怎么办,一直住在你的屋里?”风若烟有些不自在的找了个离叶景轩远一些的位置在桌边坐下来,自顾自的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若嫌弃我这屋子狭小,我便抬你做姨娘,赏你一处院子,让你住的宽敞些。”叶景轩从床上走下来,走到桌面面对着风若烟坐下,故意调笑的说道。

  “你别闹了,我想我可以走了,黛儿的底细我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也不想与她起冲突,没必要在这么待下去了。”风若烟横了叶景轩一眼,微微低下头,正色说道。

  “你要去哪里?”叶景轩的嘴角虽然依旧带笑,眸底却闪过一抹失落。

  “我想去宫里,皇上身边。”风若烟低着头,不与叶景轩的视线接触。

  “你想去皇上身边是担心风丞相揭露我们了吧!但是皇宫可不如我这叶府和太子府,随随便便就可接近皇上,你先去做宫女,熬个十年八年或许表现好能力强,会有机会近身服侍皇上,也有可能一辈子在服侍某位娘娘。”叶景轩一张俊美的脸上布满笑意,捏捏风若烟颇有弹性的脸颊笑说道。

  “可我不能就这样坐着等吧,等着皇上带着大批锦衣卫来捉拿你,然后毁掉你多年在京城布置的一切。”风若烟有些烦躁和懊悔的推开叶景轩的手,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子走到窗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皇上绝不会先来找我,我在皇宫安排的眼线已经送来消息了,锦衣卫正在闹内讧,已经分成两派,并且京城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是萧万禄,皇上此刻已经自顾不暇了,拿什么来捉拿我,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你这么冲动,待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叶景轩也起身,走到风若烟身后揽着她柔软的腰肢。

  “如果皇上死了,皇后掌了大局,我父亲岂不是必死无疑,不行,我还是得进宫,暗中潜伏在皇上身边。”风若烟仿佛心意已决,根本不听叶景轩的劝。

  在回叶府的路上,风若烟心中便已想过,父亲如此愚忠,对自己如此冷血,还是不忍心放下他不管,可云飞扬将来要与自己的父亲兵戎相见,心底虽是有恨,可必定夹杂着苦楚,何不先他一步去探一探皇上。

  “若烟!”叶景轩不知风若烟心中真实想法,被她的固执气的无法言语。

  “我现在的功力估计着也只有你能将我留下,皇宫又怎样,打不过我就跑,不会有事的。”风若烟素手搭上叶景轩缠在她腰间的大手,自信的劝慰。

  “你还是个军人呢,不知道寡不敌众吗,况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海口夸得太大了吧。”叶景轩无力的将头埋进风若烟的颈窝。

  翌日一早,叶景轩如往日般用完早膳,黛儿与若影收拾碗碟。

  不知为何,若影身子一歪,竟撞到了一旁的高台柜子上,那柜子晃荡几下便稳住,可柜子上的一个名贵花瓶却‘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如玉的釉质瓷面顷刻间粉碎。

  屋内的南烈和常轻风一同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丫头今日发的什么疯,那可是堡主花大价钱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古董花瓶,屋内顿时寂静无声的看向若影。

  黛儿低头间眼角含笑,不过伸脚绊了她一下,她的重心太不稳了吧,摔了自己手里托盘上的碗碟不算,竟然还摔了一个名贵的花瓶,真是好戏连连。

  叶景轩看向那个花瓶,眼中布满痛心之色,这个倔强的丫头,没有有搞错,竟然捡屋内最名贵的东西摔。

  “大人!”若影见了屋内的气氛,吓得小脸惨白,怯弱的轻声喊了一声。

  “把她给我赶出去,不要让她在出现在我眼前!”叶景轩咬咬牙,状似极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对着常轻风说完便拂袖而去。

  南烈与常轻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视一眼,常轻风很快便缓过神,走到若影身边:“你这个蠢货,还不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叶府。”

  若影恍惚的扭头看向黛儿,眼神中充满疑问。

  “你快去屋里收拾东西吧,这里我来收拾。”黛儿状似温和的对着还坐在地上的若影说道,便在常轻风的视线下着手清理地上的渣滓。

  “黛儿姐姐,为什么?”若影被常轻风从叶府后门赶出去,黛儿还‘好心’的出来相送,待常轻风离开,若影撅着秀气的眉头不解的问黛儿。

  “你只当是帮自己娘亲还债吧,以后少做些勾搭男人的勾当!”黛儿嘴角擎着一抹鄙视的嘲笑,双手抱臂的转身离开。

  若影双眼咻的眯起来看着黛儿离去的背影。

  风若烟潜入皇宫,一身男装的在皇上身边潜伏了几日,心知叶景轩说的人外有人,她一直极其小心的行动。

  注意着皇上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一直近身服侍的几人,风若烟很快便发现,局势如此紧张之下,皇上并不加派近身护卫的原因。

  养心殿中,皇上一手拿着奏折,一手轻揉眉心,保持头脑的清醒,站于养心殿一角的刘公公微微偏头,似是看出皇上头脑有些混沌,便向站在门口处的宫女示意沏一壶茶。

  片刻功夫,宫女托着托盘姿态优雅的走进养心殿,将茶壶递给刘公公,刘公公仔细的用随身携带的银针试过毒,一切安好,便倒了一杯清香扑面的茶递给皇上。

  皇上许是太过劳累,伸手接过茶杯时竟一个不稳,茶杯直接落下,眼看着将要污了满桌的奏折,皇上的眼中并未出现一丝波动。

  只见刘公公广袖一挥,茶杯带着溅出来的茶水一起被卷走,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干净利落,桌上铺满的奏折安然无恙,并未沾上一星半点的茶水。

  风若烟贴在养心殿的屋梁上看的心头一惊,这刘公公竟然身怀绝技,武功修为与昔日的武林盟主上官鸿相差无几,虽然很少见他显露武功,可出手干净利落,极其稳健,若不是这几日小心隐藏,怕早就被他发现。

  以刘公公的武艺,一直不离皇上左右,他的安全应是没有太大问题,风若烟看向近些时日以来,也是迅速苍老的皇上,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复杂。

  从一个君王的角度来讲,皇上并不失职,昔日风若烟心中只想着怎样让父亲重视母亲,对政治并没有太大的热情,这几日每日在暗处观察皇上,才看清皇上治理国家时的鞠躬尽瘁,此刻竟看出了他与父亲在某些方面的共同点。

  “皇上,太子求见!”寂静无声的养心殿,忽的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的小公公。

  屋梁上的风若烟眼眸微沉,这个善于玩弄权术的太子殿下,只在叶景轩的捉弄下便沉不住气了,在他心中似乎权利比亲情重了许多倍。

  “传!”本已头昏脑胀的皇上索性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子在养心殿中走动几步,扭动了一下全身酸疼的骨头,冲着一旁的刘公公说道。

  “儿臣拜见父皇!”皇甫昭器宇轩昂的走进养心殿,一袭明紫色的衣衫映衬着他天生的贵气泫然欲出,皇甫昭快步走到皇上跟前,态度谦恭的对皇上参拜。

  “起吧,前几日不是听说太子染上风寒,怎么这么快便出府了?”皇上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掀起眼帘看着眼前如人中龙凤的长子,对上他幽深如潭水般的眼眸,似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儿臣年轻,身子还是健壮,偶然风寒自是好的也快,已经入冬了,父皇日日为国事操劳,儿臣怎敢躲在府中偷懒。今日一是来探望父皇的龙体,二是想着风丞相不在,唯恐父皇操劳过度,愿为父皇分担一二。”皇甫昭眼神灼灼的对视上皇上的龙目,没有丝毫的闪躲,似是在表明心志。

  “哦!难得太子费心了!”皇上微微抬起嘴角,浮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微笑,状似对太子关心并没有多大感觉,在养心殿缓步走动,活动着浑身发酸的筋骨,敷衍的回答。

  “父皇,风丞相也是一国老臣,辅佐皇上多年,他的忠心日月可鉴,父皇就此听萧教头一面之词便将他收押,似乎有些不妥。”皇甫昭沉吟片刻才开口说出一番话,似是犹豫半响。

  “恩——!朕做的不妥,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皇上脸色一沉的转过身看向皇甫昭,威严的气势瞬间向皇甫昭压来。

  “父皇,风丞相乃我南国文官之首,他的廉洁公正在朝中颇负声望,父皇如此武断的判了他的罪,实难服众,必定引起人心动荡,儿臣相信风丞相是清白的,愿以性命为他做担保。”见皇上脸上浮现怒气,皇甫昭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态度越发恭顺,却慷慨激昂的说着心中所想。

  屋梁上的风若烟内心已经翻起惊涛骇浪,这个热衷于权势的皇甫昭虽是以稳定人心的说法巧舌如簧的劝诱皇上,可他始终步步小心的做法断不会因为稳定朝中局势如此果敢的迎着皇上的怒气进言,似乎朝中越是混乱,对他越是有利。

  他完全可以曲意迎逢皇上,就此打住话头,在皇上跟前表现的更加恭顺,但就此再无机会为风丞相求情,以他的冷血,为了嫁祸瑞王一夜之间便灭了同在朝中身居要位的王夫人娘家满门,定不是个珍惜别人部下人才的主,他如此冒险进谏难道还是为了自己,风若烟目光复杂的紧紧盯着皇甫昭,由上而下,看不清他的面色和眼神。

  似是目光过于直接深沉,皇甫昭似乎感觉到头顶有一股宛如实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仰望皇上之际,眼神微偏向远处,恰好将隐在粗大的屋梁后,只露出一张清冷小脸的风若烟扫在眼中。

  眼中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诧异,皇甫昭缓缓垂下头,仿佛等待皇上责骂的模样,实则掩饰眼中的惊异。

  屋梁上的风若烟见皇甫昭发现了自己还在皇上跟前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越发的坚定了心中想法,心中竟有些无措起来,今后该怎样面对皇甫昭的感情。

  “唉!昭儿,你的才华父皇看在眼中,只要你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不犯大错,不管别人如何,我的位子必定是你的。”皇上竟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走回案前得椅子上坐下,眼中露出久违的满意,神色祥和的对皇甫昭说出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闻言,精明的皇甫昭心中窃喜,竟然在无意中让父皇对自己敞开心扉,并且,风丞相的案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却适时的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迷惘的看向皇上。

  冰雪聪明的风若烟瞬间反应过来皇上或许一直是相信父亲的,关押父亲是另有隐情,嘴角不禁扯起一抹苦笑,若真是那样,皇上倒没有枉费父亲的一片赤诚之心。

  “父皇!”见皇上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皇甫昭依旧背脊笔直的跪在地上,眼中流露出浓烈的疑问之色。

  “起来吧,你的伤寒既然已经好了,每日便抽空过来几个时辰,帮朕批阅一些奏折,处理一些杂事。”皇上喝了一口茶,不再看向皇甫昭,将视线投入到如山的奏折中,状似闲淡的说出一句。

  “是!”皇甫昭听闻每日来养心殿,面色一怔,却快速的掩下神色起身走到皇上案前,搬了一小络奏折走到一旁的案前开始批阅,精神专注的样子,心却飞到屋梁上,只是怕连累风若烟,一直不敢抬头。

  皇甫昭一瞬间的面色一怔还是让屋梁上的风若烟觉察到,她的目光不由的又复杂了几分,看来皇甫昭今日只是来探下情况和为父亲求情,他并没有想好要站在哪一队,或是说没有想好要现身。

  视线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一身威严龙袍的皇上身上,风若烟心中想着,这个老人想必是知道自己几个儿子的一些所作所为吧,因此对着儿子总是神情淡淡,今日皇甫昭的无心之举却这般容易的打动了他,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还是宽容的吧,他还是念着亲情的,不知当年云家庄的屠杀他有没有参与。

  皇甫昭在宫中待了几个时辰,与皇上一起批阅完所有奏折,并等着皇上检验完毕。

  皇上仔细的看完皇甫昭所批阅的奏折,逐渐的脸上的线条越来越柔和,直至最后,放下最后一本奏折,脸上带着祥和的笑意轻轻点头。

  “不错,虽然有些地方有些纰漏,但是已经超过我的预料许多,看来昭儿平日也是勤奋好学的,往后也不可懈怠啊!”皇上看向皇甫昭的眼神已经极其柔和,似是心情大好般,难得的夸奖了皇甫昭。

  “儿臣不才,是太傅博学多才,教导有方。今日的公事既然已经处理完了,父皇早些用膳,早些歇着吧。”皇甫昭似是摸清了些皇上的秉性,顺势的谦虚并且夸赞皇上选的太傅几句,以示尊敬朝中重臣,客套一番便请辞。

  “一起用膳吧,昭儿可有多年没有与父皇一起用过膳了。”皇上今日似乎龙心大悦,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朗声大笑着走过来拍拍皇甫昭的肩说道。

  “儿臣遵旨!”只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皇甫昭便做了决定,皇上毕竟是正统的统治者,如今他既亲睐自己,不如就站了这边吧,心中主意既定,俊美的容颜便扯开一个愉悦的笑颜回答皇上。

  伏在屋梁上的风若烟听着皇上爽朗的笑声,心中微微发酸,在朝中四年,第一次听到皇上如此轻快爽朗的笑声,这个迟暮的老人在危机重重的此刻能如此开心,只是因为皇甫昭无意之间几件小事。

  冬季的白昼比较短暂,皇甫昭在皇上的乾清宫用完晚膳走出门时,天已经黑了,他缓缓的往外走去,脚步挪动的极其缓慢,离乾清宫有些距离时,他才屏退了前来相送的小公公,回身看着灯火通明的乾清宫,久久不曾挪动脚步。

  “太子是在等我吗?”一路尾随的风若烟本想看看皇甫昭是直接回府还是为保险起见再去见一见皇后,见他停在半路,静静的看着乾清宫的方向,心知自己若不现身,还不知他要站到多久。

  “若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眼花了。”皇甫昭一听那个清冷的嗓音,俊美的脸颊展出开心的笑容,有些局促的走向隐在花丛中的风若烟。

  “谢谢你为我父亲求情!”在皇甫昭走进之时,风若烟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面色淡漠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如上回柳夫人去世那般伤心欲绝。”皇甫昭觉察到风若烟不愿与他太亲近,停下往前的脚步,有些小意讨好的说道。

  “太子在这么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走出来,想好了要站在哪一队吗?”风若烟无视掉他灼灼的眼神,半侧过身子,声音透着淡淡的疏离问道。

  “你的决定也没必要告诉我,我只是想提醒太子殿下,一国之君贵在胸怀天下,你既是未来的皇上,还是多为你的子民着想,成日里为了稳住自己的政权,不管黎民百姓,你也愧对了太子这个储君之位。”风若烟见皇甫昭想都不想,立即便要开口,忽的不想要他对自己太坦陈,抢在他的前面开口堵住了皇甫昭的话头,颇有大将军风范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

  或许因为风原,风若烟有些不忍皇上年过半百的身心再次被自己的儿子伤害,忍不住的想要打探皇甫昭的心意,又念及叶景轩的立场,不想做了利用皇甫昭感情的事,问了又后悔,便只得义正言辞的堵住皇甫昭的回答。

  “若烟,不如你回到朝中继续做大将军如何,我去求父皇允了你回来,父皇爱才心切,一定会同意的,如此我们便可并肩作战。”风若烟这番淡漠却义正言辞的样子,皇甫昭看的一阵入迷,不禁遐想连连。

  “我如今无官一身轻,卫国平乱是你做太子的事,与我何干!”风若烟冷冷的看了皇甫昭一眼,一句话说的极其呛人,还不待太子回身便咻的一声纵身一跃,看似往皇宫外纵身而去。

  皇甫昭没有半分生气,只是有些挫败的看着风若烟转眼不见的背影,若烟的功夫几月不见似乎进步飞速。

  风若烟并未离开皇宫,转了一圈只是为了迷惑皇甫昭,一盏茶的功夫,她又回到乾清宫的屋顶上,吹着冬日的凉风坐在屋顶仰面看着稀稀朗朗的星空,面上一阵恍惚一阵厥眉,内心似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约莫两个时辰,风若烟唰的一声跃下屋顶,轻巧的翻进皇上的寝宫,皇上的寝宫并无外界传得那样奢华,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只是简单大气的装饰,空荡荡的寝宫里只有龙床上明黄色的纱帘透着些许威严的贵气。

  风若烟毫不回避的立在纱帘外面,双手抱臂,身材颀长纤细的立在床前,出现的相当突兀,如同这里本就有人存在,只是别人始终没有注意。

  “什么人!有——”风若烟没有刻意隐藏全身气势,刘公公瞬间便发现有人闯进,一个激灵便从寝宫的角落闪出来,正欲大喊‘有刺客’喉头的哑穴只是黑影一闪便被人点下,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不在喊叫却极其忠心一甩拂尘挡在龙床前面。

  “草民拜见皇上!”这一耽搁间,风若烟看见龙床上那明黄的纱帘动了,估摸着皇上已经醒了,便躬身低声参拜。

  “风将军这是何意,想给朕一个警示吗?”皇上掀开帘子,透过昏暗的灯光,皇上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风若烟,自如的走下龙床,皇上不见一丝紧张的看着风若烟冷声问道。

  挡住皇上大半个身子的刘公公听了皇上的话,仔细一看,也认出是风若烟,一颗紧绷的心稍稍放松,往一旁退了半步,却依旧不敢离皇上太远。

  “草民不想引起太多的麻烦,故而有此一举,请皇上见谅。”风若烟闪身上前,在刘公公还没回过神之际便解了他的穴道站回之前的位置。

  “既是如此,你便直接道明来意吧!”皇上的语气并未因为风若烟解掉刘公公的穴道好转半分,依旧冷冷的说道。

  “皇上关押我父亲想必不是真的相信他谋反吧?”风若烟颀长的身子站的笔挺,也不因为皇上语气的冷淡而影响半分,神情自若的问道。

  “继续说下去。”皇上并不回答,只是淡淡的掀起眼帘,面色冷峻的看向风若烟。

  “我想先问一下皇上,你关押我父亲的原因他知不知道?”风若烟并不说下去,却继续问道。

  “不知道。”皇上只稍稍沉吟便回答。

  “那皇上还是放我父亲出来吧,你与我父亲相较多年,应该是了解他的秉性,他若知实情,必定宁可走出那层保护,拼出性命与你一起搏一搏。”听了皇上的回答,风若烟自走进寝宫以来,首次露出笑容。

  “朕知道你去过大理寺,朕想问你一事,叶御史为何会帮你,你们往日在朝中似乎没有交集?”皇上似是听出风若烟的来意,脸色也缓和下来,这次沉吟许久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以风若烟的聪明立即听出了问题,他不问身家清白的自己为何与叶景轩在一起,反而问叶景轩为何帮助自己,看来父亲只是对皇上坦白了自己装作婢女跟着叶景轩去大理寺,其他的应是做了保留。

  “本是没有交集,那次草民与叶御史奉旨去西部草原便有了交集,后因误会也翻过脸,误会解除后便互相赏识,他才会应了我的请求带我去看望父亲。一切罪责在草民,希望皇上不要怪罪了叶御史。”风若烟假假真真的编凑的话语,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他是朕的驸马,朕不希望你们走的太近,……他知道你是女子吗?”皇上仿佛极难组织语言,好半响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一番让风若烟难以应答的话。

  “皇上,草民绝不会做出破坏他人感情的事情,请皇上放心。只是我父亲的事,草民希望你能与他谈谈,尊重他自己的意见。”风若烟稍愣神,便机智的说出一句语焉不详的话,转而立即转移话题。

  “朝中已经有人盯上了风爱卿,他在狱中或许是最安全的,我南朝极度缺乏人才,朕损失不起。”皇上果然很快便被风若烟带离了话题,思虑少顷在寝宫缓缓踱步说道。

  “皇上,若你在这场内战中败了,我父亲落在某些人的手上必死无疑,也不谈南国缺乏人才之类的,不顺应某些人的全部得死,若你赢了,我父亲才可安然无恙,而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你的胜算只是五五之分,让我父亲出来辅佐你,你的胜算或许会大一些。若我父亲知道实情,估摸着这也是他自己想要的。”风若烟心中升起些许感动的对皇上仔细分析,忽的有种想法,这样一个始终心怀国家安危的皇上定是心怀慈悲的,当年应是没有理由参与云家庄的屠杀。

  “风将军可愿保护风丞相?”皇上被风若烟一袭话说的连连点头,听完眼露思虑的看向风若烟。

  “不愿!我不想插手你们的事。”风若烟心底对风原的恨意虽是淡了许多,可当着风原的面还是难免有些别扭,听了皇上的话,立即掉头走人。

  一脚已经踏出皇上的寝宫,风若烟又退回皇上跟前:“有人急速往这个方向奔来,或许有大事发生。”

  皇上与刘公公心头一震,眼看着风若烟腾空而起,掠上屋梁,却并未出声阻止,只是定定的看着寝宫门口。

  “皇上!门外有邯城派遣来的人求见。”皇上寝宫外的小公公只在半盏茶的功夫便慌慌忙忙的走到寝宫门口颤抖着声音传报,也不知是邯城的事情紧急还是深更半夜前来禀报吓得。

  “传!”皇上心中突地涌起一股不安,立即回答。

  “皇上,郓城与邯城只在三日间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占领了,那股势力正在急速往南边,京都的方向靠近,请皇上早日做好迎战准备——咳咳!”皇上话音刚落,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连滚带爬的扑进寝宫,看着身形一闪挡在皇上身前的刘公公,急切的说道,手中的公文立即递给刘公公。

  风若烟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那不是离着西部草原最近的两个边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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