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禹？”

  “倘若真的是那样，我会很遗憾，为他，为你，为小妖。”项禹靠着背椅，竟有点轻松有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不会恨你，现在我恨怀疑你的自己。”

  綮家磬再次用意外的眼神看着他。

  “你还是家磬，还是綮家那个单纯的少爷，我想我是疯了，我是病了，竟会有那样的想法。”项禹的眼神尽是内疚和自责。

  “小禹。”綮家磬竟然眼含泪花，别着嘴角，快要哭的样子，他握住项禹的手，完完全全的恢复成了之前那个綮家磬了。

  “小禹，我真的好感动，你还是相信我的，对吧。”綮家磬像个小孩儿一样，“但是，对不起，小禹，我真的觉得我现在是个坏孩子，我已经没有脸再去见小妖了。我真的好坏。”

  “怎么回事儿？”

  “我看见了，那个人弄坏刹车，但是，但是我却没有阻止，当时我的心里真的想着要是他不在就好了。我是不是真的好坏？”

  “小禹你看见了？！”项禹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你看清长什么样了吗？”

  “当然啦。”

  “太好了。”

  “小禹不问我去那儿干嘛吗？”

  项禹愣了一下，他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我想去和他说清楚，我想告诉他，我很爱小妖，我希望他退出小妖的世界后就不要再出现了。”綮家磬自己坦白地说了出来，然后很难过，“小禹，我是不是很自私？”

  项禹看了綮家磬良久，摸着他的头。綮家磬，明明是个大少爷，却总是为他人着想，装满童心，那么单纯与干净，像透明的水。可是，太过于干净，就越容易染上黑暗。这个孩子，干净得太幸苦了。他不是真的傻傻忽忽，很多事儿他心里很明了，只是，他一直都想简简单单，像个孩子。

  “家磬。”项禹的声音在颤抖，“我才是个自私的人，自以为什么都是为了小妖，自以为是的这都是为了小妖好，自以为是的自己可以给小妖想要，但是却没有顾及到其他人的感受，伤害了你，伤害了哥。我爱得那样的自私，却自以为爱得很伟大。真是可笑呢。”项禹居然流出了眼泪，在綮家磬的面前。

  “小禹？”

  “我自以为能看透小妖，看透别人，总是擅自把自己的猜测强加为别人的想法，还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了呢。呵，真是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我就是这样一个爱得自私到底的人，打着爱她的口号，却伤害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厚重的云朵遮住了太阳，阳光顿时就风消云散了，没有了阳光的庇佑，整个空气变得阴冷起来。明明还是那么明朗，可就是冷，刺骨的冷。

  悲伤、负感情是可以传染的，是可以改变环境的，所以这凉风，毫无顾忌地刮着，汹涌澎湃，像项禹的内心。

  “这只是意外，和你无关。”一个声音突然在项禹的背后响起，像一把利剑，斩断了厚重的云层，阳光重现照射出温暖和明亮。

  “爸？”项禹转过头，很惊讶，随即，“哥怎么样了？”

  “刚出手术室，脱离生命危险。”项佐毅简短有力地回答着，然后看着他们俩，“家磬看到的那个人，到警局自首了，说起来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那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女朋友有了情人，心里不甘心，内心承受不了背叛，就起了杀心，可是把车给弄错了。”

  “什么？！”两人都不敢相信，这么无厘头的事儿，居然就这样发生了。

  “还是怪我不好，当时我要是去阻止的话，就不会这样了。”綮家磬满是自责。

  “家磬，你说得很对，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乖孩子。每个人都有两面，光明和黑暗。或许一面越光明阳光，一面就越是黑暗。温柔久了，内心就坚强不起来了，于是转身，走向相反方向。就像那个肇事者，也是一个人温柔的人，在他的朋友亲人眼里都是一个极好的人，是个孝顺的孩子，是个贴心的朋友。可是，即使这样，他也可能犯错。但是，犯错又能怎么样，改了，大家还是愿意去接受他。你们都是好孩子，一直都是，在我们大人眼里，你们都很乖，很听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自责也不能挽回，或许别人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何必庸人自扰呢？”

  “爸。”“叔叔。”项禹和綮家磬看着项佐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都没有错，都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罢了。”项佐毅张开双臂，“来，你们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孩子。”

  项禹和綮家磬都拥入项佐毅的怀抱，孩子般的流着眼泪。

  “家磬，哥的事儿，我和爸希望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放心吧小禹，我会保密的。如果他醒了，帮我向他问声好，也帮我向他道歉。”

  看着睡在病床的项允策，项禹回忆着与綮家磬分别时说的话。‘哥，你要什么时候醒过来呀，加油吧。’

  “你们这么晚才回来呀，吃饭了吗？”施颜迎接着满脸疲惫的项佐毅和项禹，“看你们这么疲惫，忙什么呢？”

  “没什么，医院的事儿。”项佐毅回答。

  “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了，你们俩呀，真是父子呢。”施颜有点小埋怨。

  “我们吃过了，妈，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我给你们做了宵夜，还温在厨房里呢，我给你们端去。”施颜温柔地笑着，便进了厨房。

  “哥，爸，你们回来啦。”项易初和李小妖一起进了门。

  “你们也是现在才回来？去哪儿了啊？”

  “我们去看丽莎姐了，她恢复得很好，宝宝也很健康。”李小妖回答着，“下午我回来的时候，璎学姐他们就在家里，说一起去看丽莎姐，你忙嘛，就没有告诉你，给家磬学长打电话，也没人接，然后我们就去了。”

  “就是，不知道家磬学长去哪儿了，又一次脱离组织了。”项易初补充了一句。

  “你们也回来啦，那就一起来吃宵夜吧。”施颜从厨房出来，笑着，“正好做了那么多呢。”

  “嗯。”

  项家明亮的灯光下，大家的笑声其乐融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除了项佐毅和项禹，大家的生活轨道照常前进。

  “小妖要考试了对吧？”施颜问着。

  “嗯，下周就考了。”

  “小妖的话，应该没问题。”项易初的话语里，肯定和不舍交替。

  “其实我没那么厉害啦。”

  “智商160都不厉害，那要什么才厉害呀。”

  “都说了那是假的，乱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