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见他说得这么直接坚决不禁气道：“柳卫也就欠你一万块而已，这一万块我早晚能赚回来，再说，我能好治小攸的胎记，难道还不只一万块？”

  小攸这些年因为这胎记可没少被嘲笑，小孩子这个年龄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哪里受得了外面那些闲言碎语，陈玖祥为此都不敢送她去学校，她也很少出门，整日躲在家中，一个正值贪玩年龄的小孩连出门都不敢，有多可怜可想而之，如今经方浩能够治好小攸这病，一来她不用再自卑，二来，这对她未来发展其实也有好处，方浩这恩情可不是钱能够衡量的，退一步说，就算谈钱，陈玖祥这些年为了治好小攸的胎记又何止花了一万？

  陈玖祥认真道：“你应该知道我看中的是阿雪这个人，并不是区区一万块钱，既然她答应进去金碧辉煌我就不可能再放她离开，你换个条件吧。”

  治好小攸这么大一个恩情，他居然连放柳雪走都不肯？

  方浩气道：“早知道我就不替你女儿治病了。”

  陈玖祥脸色难看，有小攸和徐霞在一旁他也不好争辩，也就没有说话。

  徐霞见气氛不对，急着问道：“九哥，到底怎么了？”

  陈玖祥随口道：“没什么。”

  徐霞也知道陈玖祥外面之事，她不好多问，心中有些犯难，小攸的胎记未完全驱除，她还真有些害怕方浩不给小攸治病。

  “哥哥，”小攸突然走到方浩旁，失落道：“你不给我治病了吗？”

  这些年被嘲笑太多，刚才听到方浩说她的病能治好她还很开心，现在又听方浩不给她治病她又一脸失落。

  方浩瞧她这模样还有些心疼，他也是一时冲动才说的气话，总不能还真拿一个孩子来讲条件吧。

  他想想又摸摸小攸脸颊笑道：“怎么会呢，我开玩笑呢。”

  小攸又笑了起来：“哥哥人真好。”

  方浩笑了笑：“那你听话，我下次再来看你。”

  小攸重重嗯一声。

  方浩也知道柳雪是要不回来了，他也没有多说，和小攸道了别，收拾了东西，说走就走，都懒得多看一眼陈玖祥。

  “嗳，方医生……”徐霞还想说，方浩已经出了门。

  小攸则跑到阳台上，蹲了下来，目送方浩。

  徐霞这才看着陈玖祥问道：“九哥，到底怎么了？”

  陈玖祥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明白事情原委的徐霞劝道：“九哥，你们金碧辉煌又不缺少她这一个人，你放了她就是。”

  陈玖祥抓着徐霞肩头温柔细语道：“阿霞，有些事情你不懂，你就别劝我了，你只要记着我不会害她就行。”

  徐霞担心道：“我相信你不会害她，我只是担心方医生一气之下就不给小攸治病了。”

  陈玖祥自信的笑道：“他不敢，他也不会。”

  只要柳雪还在陈玖祥手中方浩就不得不听陈玖祥的话，再者，看刚才方浩心疼小攸的模样就知道他这人骨子里还是挺善良，想来也不忍着放着小攸不管，徐霞也知道陈玖祥这算是在威胁、利用方浩，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有些事情她不懂，也不好多说。

  ……

  方浩出了小区就见到正靠着车子旁抽着烟等候的大海。

  大海深深吸一口烟，随手丢在地上，脑袋点点车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方浩余气未消，没好气的说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刚走几步又厚着脸皮退了回去，憋屈道：“没带钱，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两人上了车，大海边开边问道：“小攸怎么样了？”

  方浩随口道：“没什么问题，三个月之内就可以康复。”

  大海惊讶的望一眼方浩，倒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办法治好小攸，这家伙医术这么厉害？

  他欣慰的笑道：“都这第多年了，想来九哥和嫂子一定很高兴吧。”

  方浩生气，懒得回答，暗想他高兴关自己什么事？

  大海瞥一眼方浩，大概猜出原委，笑道：“怎么？没把阿雪要回去？”

  方浩骂骂咧咧道：“早知道我就不替他女儿看病了，我帮他这么大一个忙，他居然连阿雪都不肯还给我。”

  “还给你？”大海听着有趣，开玩笑道：“说得好像阿雪是你女朋友一样。”

  方浩无心和他开玩笑，懒得回应。

  大海又玩味道：“你不是说治好小攸还要三个月吗，你可以不给她治疗啊。”

  方浩撇撇嘴不说话，他实在同情小攸，就算陈玖祥不肯放走柳雪他也不会放任小攸不管，想来这大海也是看出这点所以才故意逗他。

  大海罕见的安慰方浩：“其实你也不用生气，九哥留下阿雪姑娘一来是私心，二来也是为她着想？”

  为她着想？

  方浩一听这话就气得骂道：“你们金碧辉煌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又不是没有看到，让阿雪去当陪酒女还说是为她着想？”

  大海嫌弃的瞥一眼方浩，像是在看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呛道：“你懂什么，阿雪也算是天生丽质，聪慧出众，很适合在我们金碧辉煌发展，放在别处只是浪费她这么好的条件，在琵琶堂那种小地方做些普通工作她这一生就等于废了，你别把我们金碧辉煌想成那种不堪入目的九流场所，你之前在一层看到的那些陪酒男女是因为他们自身能力不足，除了卖色相没别的办法，而且这还是我们自愿的，我们可从来不会要求他们这样做，我告诉你吧，阿雪如果也那样做反而会被九哥嫌弃，九哥看中她可不是想让她做一个单纯的陪酒女郎，你若是有机会见到六层那些人就知道了，九哥这是给她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他望着方浩笑道：“你现在不该担心她，还是好好考虑你自己吧，说不定阿雪日后和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呢身边围绕着各种上层社会人士，而你呢，一个碌碌无为的小中医，在某个中医馆或者医院辛辛苦苦的挣些死工资，攒了几个月的钱还不够她一个星期开销，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这个男朋友根本配不上她。”

  方浩听得脸皮抽搐，情不自禁的幻想着那样的画面，柳雪和一些社会晶英打交道，而自己混迹于街头，穿梭在朝九晚五的工作人群中，身份、地位的不同彻底拉开两人的距离。

  方浩嘀咕一句道：“有这么夸张吗？”

  大海笑而不语，情况可比他说得还要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