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姨，欢姨！”

  一声凄厉的尖叫，宫凝欢几乎叫着惊醒过来。

  映入眼前的，是小朝歌的脸。

  和小家伙眼里一脸苍白的自己。

  宫凝欢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快要窒息过去。

  她的手心在冒着冷汗，手指不停地发着抖。

  她想起了什么，却不清楚有没有发生过。

  因为那太过真实。

  宫凝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只是这样还不够确定，转头又在床榻慌张地四下望了望，第一次在朝歌面前声音发了抖，“朝歌，你有看到一个盒子吗？”她向她比划，“这么大的盒子……”

  朝歌愣了一愣，小声说：“是昨日欢姨抱回来的那个盒子吗？被圣母拿走了啊。”

  宫凝欢心里一震，想也不想就下床冲了出去。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冷风发狠地刮着。

  她在悬崖边上毁了南顾的心的那一幕在眼前不停回放，她怕，她怕极了那是真的。

  宫凝欢在殿中的石像跪了下来，向她磕头：“圣母，求您把他的心还给我。”

  “你在梦境里已经把他的心毁了，你已经做了决定，所以，我才拿走了它。”长姬圣母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宫凝欢：“那只是梦，我没有做决定。”

  空气静了片刻，随着一道光芒变幻之下，长姬圣母从石像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是吗？那么，你现在做决定。”

  长姬圣母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低头盯住她。

  宫凝欢紧紧闭了闭眼睛，她忘不了，梦里她把南顾的心毁了的那一瞬间，自己有多痛。

  “你想明白了，只要毁了他的心，你就能飞升圣神，神龙族就能倾覆天族。”长姬圣母的声音透着一丝冰冷。

  宫凝欢抬起头来，凝望着她，嘴唇微微发着抖，几近哽咽：“不要，可以吗？”

  “什么？”长姬圣母怔住。

  一直以来，她也习惯了和宫凝欢漠然相处，她知道这孩子不易求人，也知道她不可能会为了什么求人，但是，此时此刻，她这样哀求着她。

  “我不要飞升圣神了，可不可以……”

  长姬圣母的目光一下子冰冷下来，“你若做不到毁了他的心，就不应该下了离夜少君的船！”

  宫凝欢望着她，两行眼泪无声流落下来。

  长姬圣母凌厉的眸光因此刺痛，她轻轻启唇，“还是说，你就是因为南顾，才不肯跟离夜成婚？”

  “您从小教会我冷血，无情，任何情况下，都要以自身性命为首要，我做到了……可是……”宫凝欢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有个人，装着那个人，怎么办？他那天给我看，这颗心里印着他，他说我喜欢他，很喜欢他，圣母，我要怎么才能把这个人从心上赶出去？”

  长姬圣母冷淡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宫凝欢却哭出了声，“我很努力忍住了啊，可是这个疯子挖了我的心又把心还给我了，我又要喜欢他，又要因为他痛苦，我……我怎么办……没有人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