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追悼会
作者:梧桐半死      更新:2022-05-20 17:18      字数:2183
  李良晨佯装不在意的整理苏睿乱掉的头发,动作间足以看出其护犊之意。

  “我本无意管阎先生的家事,可是苏睿这孩子着实不让我省心。”语气里丝毫没有插足他人家事的尴尬,若让别人看见,怕也是认为阎天泽仗势欺了苏睿。

  更别说苏睿还是阎天泽的小叔子。

  “对了,你的下属一直瞪着我,怎么阎先生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李良晨从头到尾都没有正视过那个人,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人莫名其妙的杀意是从何而来,可现在如果想要将苏睿带走,只能和阎天泽硬碰硬,无暇管这些个杂鱼。

  阎天泽瞥一眼神色不对的澜,却也没有叫他退下。冷冷如冰刀的眼神毫不掩饰情绪,面无表情道,“看你是为了苏睿而来,也不像是做客,我为何要以待客之礼招待你,有什么事就只说。”

  男人高大欣长的身形伫立在光与影交汇处,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深邃休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两人身上,宛如居高临下的帝王般威武。俊美到极至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到处都是冷的。

  不过是瞬息之间便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于呼吸之间,这种男人有着极至的冷静同时也是极至的残忍,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这份冷静将那个爱他的女人伤害到了什么程度。

  李良晨见过不少的男人,却还是不得不给阎天泽一个极高的分数。

  下意识往苏睿的方向移动,李良晨依旧没什么表情,缓缓说,“我来不过是给你一个劝告,柳小姐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稳定,甚至连她自己身体的状态都是糟糕的你难以想象,还希望你这个做丈夫的能够稍微上点心。”

  苏睿想到从柳宅出来前姐姐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一阵揪心的疼,语气竟然带上了些许的请求和不甘,“你待她好一些,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随后拉着李良晨快速的离开了。

  办公室的空气好似凝结了般,澜垂目站在一旁。

  却见他大掌猛地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挥到地上,霹雳乓啷的声响回响在总裁办公室内,他心中份额复杂情绪肆意宣泄着,像是要将堵在心口的烦闷发泄出来。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整齐简洁的总裁办公室内一片狼藉。

  澜蹲下将那一张孕妇注意事项的纸张拿起来,淡淡问了一句,“主上,你这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

  阎天泽有一天会因为柳易愤怒到失去理智,若是放在从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现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阎天泽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句话是如此艰难说出的,可如今一字一句从唇边溢出却成为最为难以做到的事情。

  更为讽刺的是,他需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关于阎太太的事情。

  “有,外面全部再传柳总逼婚,冷血无情逼得苏家颠沛流离,苏氏和易泽的股票跌停板,面临着破产的危机。”澜低声说出,垂下的头没有抬起一分,他知道,阎天泽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受伤。

  澜不懂,明明柳总那么了解主上,却没办法明白看透主上冷血的外表下藏着火热跳动的心。

  可是爱之深,情之切,澜也一样不知道,中国有一句话——

  当局者,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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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内冷冷清清的,柳易一袭黑衣走来,脸上的表情肃穆而冷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应了何慧的要求,没有让柳清德留的太久,一天之内便火化了下葬。何慧从柳清德走了以后就一直撑着,一直撑到那一场大火将自己丈夫烧成灰烬,终于受不住刺激昏倒了过去。

  柳南生和柳易表情肃穆,静静的站在墓前,柳清德旁边的墓地便是柳丝的安息之处。

  “易儿,你真的不准备告诉阎天泽吗?”柳南生有些担心的望向柳易,似乎从父亲死去的那一瞬间开始,易儿给他的感觉就变了,可要说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这是外公的葬礼,想必外公也不愿意见到阎家人,外公不愿意,母亲更是不愿意,没必要叫他过来。”柳易望着大理石雕砌而成的墓碑,眉宇之间透着冷意。

  追悼会的仪式很长,牧师将送人往生的经文缓缓念出,十字交叉贴合心口表达大家最忠诚的敬意。这个葬礼的仪式举行的简单,一如柳清德低调的风格,只有家族内部的人员到场。

  柳易的眼神茫然的看着大家将一朵朵鲜花放在坟前,低声哭泣的搀扶着周围的人缓缓离开,手中的白色花朵带着死亡的颜色,映入眼帘里算是刺眼而美丽的。

  兜兜转转转到了一个循环,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周围的人渐渐散尽青石板的路上突然传来沉重的嗒嗒脚步声,划破这宁静的氛围。

  柳易纤长的睫毛轻垂,在略显苍白的脸上留下一片青影,眼角斜睨落在来人身上,淡淡开口,“没想到你也会来。”她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愤怒不甘。

  苏哲之将手中那一束白花缓缓放下,双手合十念了些什么,大抵是些超度之类的经文,而后又放下一束百合在柳丝墓前。听闻他离开苏家之后便云游四海,好几个月不见他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得沧桑许多,也变得淡然许多。

  柳易没有再开口,素白姣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漆黑瞳孔落在母亲墓边那淡雅百合。

  “你果然将你母亲葬在这里,这么多年不来看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苏哲之慢慢转过头来,带着浓浓的念旧感。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柳易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感情,站在母亲的碑前,她忽而觉得这家散成这样,多少也是因为自己。

  “结婚后,你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没以前那般凌厉,倒是更像你的母亲了。”苏哲之笑笑,“我这段时间走了很多地方,忽然之间倒是看透了许多东西。”他低头的瞬间,脖颈后面露出一道深深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