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兰玖丝毫不受迷惑。

  她的伤势很重，还伤及经脉，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即便今日逃过一劫，日后，也可能是废人。

  想不到她千辛万苦逃出郭老鬼的魔掌，又要折在这里？

  此刻，少年淡声问：“说说你是谁的人？”

  “你姑奶奶……”她弯唇淡淡的讥讽。

  “放肆！凭你也敢对主子不敬？”旁边的大汉板着冷脸喝止，那鞭子一甩。

  贺兰玖痛得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很紧。

  少年神情不变，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想了想又问：“小姑娘，你的姓名？”

  忽然贺兰玖抬头，眼睛透出一股不符合年纪的清冷，勾唇笑道：“姓尼，名野野……”

  尼野野？你爷爷！

  “嘴硬的人通常是教训不够？”少年立即向大汉望去。

  接着，大汉的鞭子就劈哩叭啦地往小姑娘的身上招呼。

  过了约一刻钟。

  殿上沉寂了下来。

  少年挺有耐性，继续独酌了一杯，又轻问：“好了，不要嘴硬。小小年纪没听过一句话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的嗓音柔和，很柔和，却偏让听者毛骨悚然。

  贺兰玖古怪地笑了笑，中气不足，虚弱地回道：“听说过的……可不怪我，要怪就怪错……你长得太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调戏。”

  突然，有细微破碎的响声！

  是卧榻上的少年弄出的，那么好看的白玉酒杯瞬间粉碎了。

  “打！”少年眸子泄露了一丝阴沉。

  鞭子不断地往贺兰玖身上招呼，痛得她直咧嘴，小脸也扭曲，偏偏没有哼出声。

  她明白，今天不管如何，她都活不了。可是就算死她也不想让仇人舒坦。实力不如人家，那过过嘴瘾也行吧。

  这时。

  少年阴冷的目光微敛，徐徐起身，不急不徐地走到贺兰玖跟前，接过旁边侍卫恭敬递过来的一根特制的刑鞭，轻轻地挑起了她清瘦的下巴，貌似柔声问：“你说我长得美？嗯？是称赞哥哥好看吗？”

  贺兰玖无声咧嘴一笑，却比不笑还吓人，有气无力道：“对！长得跟小娘们一样……”

  “是么？知道上一次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怎么样了吗？”

  “……威胁对将死的人没用，傻叉！”

  贺兰玖自嘲地想着，已经是坦然接受自己将死的事实。

  这时，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底发毛。

  很久了，真的很久没有人敢在少年面前这般放肆。

  少年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扬起，打了下去。

  他此刻用的这一条刑鞭和刚才大汉的不同，鞭子上带着倒勾，又细又尖，不会伤人内脏。但一鞭打下去，就算很轻一下，也会让人痛不欲生，鲜血淋淋。

  小姑娘剧痛中全身颤抖，唇色像死人一般惨白，又有种出奇的平静，仿佛早经历过无数次折磨似的，早就习惯了。

  在这个世界，弱者想要过得好，是不配有尊严的。

  强者为尊。

  弱肉强食，强者就是理，就是生存的规则。

  “噗！”一口鲜血喷出。

  贺兰玖终于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