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天宇将柳如烟送出了家门口。

  他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

  街上还挺热闹，不过他无心去注意。

  想起平凉山，他隐隐觉得赵雨桐好像知道一些东西，但为什么不肯对他明说呢？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想要去殡仪馆，却被司机师傅拒绝了。

  他回家后开着自己的五菱宏光，来到了殡仪馆。

  此时的殡仪馆，除了三楼，赵雨桐和李慕婉房间的灯光亮着，其余都是漆黑一片。

  看门的大爷早就睡着了。

  他走了进来，习惯性的来到了三楼，走在赵雨桐的房间前，准备敲门时，却迟疑了一会。

  不过房门很快被人打开，赵雨桐穿着粉色睡衣看了他一眼，便道：“进来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听见了你的脚步声。”赵雨桐回道。

  僵尸的感官比人要敏锐许多。

  赵雨桐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周天宇。

  周天宇接过后，想要问出自己所想，但又犹豫了一会。

  说道：“怎么还没睡呀？”

  “我晚上比较精神，睡不着。”

  “哦，对了，路边的烧烤摊挺不错的，咱们一起去撸串呀。”

  “算了吧……”赵雨桐摇摇头。

  周天宇内心疑惑，这孩子跟谁斗气呢？

  “哦，好吧，那我一个人去了。”

  “嗯。”赵雨桐点点头。

  ……

  半个小时后，周天宇又跑了回来，手上还提着一大袋烤串和几瓶易拉罐啤酒。

  咚咚咚……

  赵雨桐再次把门打开了……

  “周哥，你？”

  “害，我一个人吃烤串感觉没有气氛，便将烤串带了回来，咱们两个人一起吃！”

  周天宇笑了笑。

  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周天宇打开袋子，递给赵雨桐一个，说道：“尝尝嘛，味道蛮不错的！”

  赵雨桐接过后，咬了一口，在嘴里细嚼慢咽。

  周天宇见状将啤酒打开，没有询问赵雨桐喝不喝酒之类的废话，直接将其递给赵雨桐：“咱们一起干一杯？”

  赵雨桐拿起啤酒和周天宇碰了碰，然后浅饮了一口。

  “你酒量怎么样？”

  “一般般吧，不太好。”

  周天宇佯装拍了拍头，暗骂一声：“唉，都怪我，没有考虑完全，早知道就给你买饮料了。”

  “没事，喝着喝着就习惯了。”赵雨桐拿着周天宇给的烤串，细嚼慢咽。

  “你在哪上的大学呀？”

  “就咱们市里的大学。”

  “是吗？我也是啊，说起来我还是你学长呢。”周天宇说道。

  “你今年不也26吗？”赵雨桐询问道。

  “是啊，但是我上学早呀，我可能比你高两届吧。”周天宇道，不过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赵雨桐面前说过他的年龄。

  这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哪有，你是15届的，我是16届的，只高了一届。”赵雨桐吃着烤串，说道。

  不过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

  “你是不是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我？”

  “哪有，我在学校不太关注男生，每天都是我哥接送我上下学。”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26岁，还知道我是15届的？”

  周天宇疑惑不解。

  大学里面，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同班都认不全，更别提上下届了。

  赵雨桐迟疑了一会，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才道：“那天我哥要将殡仪馆转让给我们，然后给我看了你的工作简历。”

  “哦……”周天宇点点头，但仍旧有些奇怪，赵雨桐刚才说话的时候，分明是思索了一番，很明显是借口。

  “烤串怎么样？好吃吧？”

  “嗯，挺好吃的。”

  “来，咱们再干一杯！这段时间多亏你了，要不是你为我分担化妆工作，我可能会比较累一些。”周天宇举起啤酒。

  “嘿嘿~周哥客气了。”赵雨桐脸上笑道。

  “对了，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啊……”赵雨桐眼中回忆道：“我当时还好奇谁还把化妆室门给反锁了，原来是里面有人呀。”

  “当时有没有想过咬我？”周天宇直接问道。

  “没有，当时内心还挺高兴的，好长时间了，终于遇见一位可以聊天的人了，我还担心你发现我的身份后，就不再理我了呢。”

  “当时我见到你第一眼时，便以为是鬼呢，这里可是殡仪馆！冷不丁的楼道外面还传来脚步声，当时都快吓死我了……”

  周天宇笑了笑，回忆当初，感觉真的有些温馨。

  “哈哈哈……”

  ……

  吃了一半的烤串，赵雨桐也喝了一瓶多的啤酒了，脸上红扑扑的。

  周天宇见时机已到，便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去过平凉山吗？”

  赵雨桐半醉半醒，有些迷糊道：“去过呀。”

  说完之后，她有些撑不住身体，差点要倒。

  周天宇将其扶住，她顺势靠在了周天宇的肩膀上。

  “平凉山里面都有什么？”

  “棺材……好多……棺材……”赵雨桐说着，对着周天宇的耳朵吹起。

  噗……噗……噗……

  “还有别的东西吗？”

  赵雨桐思索了一会，继续道：“还有一个大池子……”

  “什么？”

  “那种水池子，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血。”

  “谁的血？”

  “我的……还有还多其他女孩的血。”赵雨桐说着，便挽起睡衣上的衣袖。

  指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痕……

  “你看，他们在我的胳膊上划开……然后把血放进那个池子里面……”

  她又卷起另一只胳膊，指了指醉醺醺道：“这个胳膊也有刀痕……”

  “疼吗？”

  “现在当然不疼了……你个大傻纸……”赵雨桐指着周天宇眉心，醉醺醺的骂道：

  “大傻纸……唔……大傻纸……”

  “其他女孩是谁？”

  “我不知道……”

  “有没有一个短发女孩，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红色风衣。”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我头好痛。”赵雨桐抱着头颅，眉头紧锁。

  “好好好……不想了，不想了……安心睡一觉吧。”周天宇轻拍着赵雨桐的肩膀。

  “大傻纸……我们一起睡觉觉……嘻嘻。”赵雨桐双手缠着周天宇的脖子，在其耳畔说道。

  “你才是大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