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飞当时很庆幸当时跟棠苼对打的不是他，不然最后被揍成猪头的肯定是他，知道他这几个兄弟都被打趴下的时候，杨超飞还一度不理解。

  明明自己是个男的，棠苼是个女的，他们哥三学了两个月都还比不过棠苼一个女生，即使棠苼学了三四个月。

  讲真学习能力很强这件事情杨超飞不能反驳，但即使这样，也只能用来内部切磋，或者去驱赶赌客。

  如果是贵客，那就只能被动挨打，不能反抗，干这行的都很清楚，反抗了就意味着你的工作危机来了。

  就比如之前那次，棠苼很懂生存之道，一点也没有反抗，但没有反抗的后果就是几乎全身都被打了一遍，导致到她晚上十二点都没有回家。

  杨超飞能怎么样？要是出去反打的话，可能两个人的工作都保不住，更何况他们的工作时间不同，荷官也是她来担任。

  因为起的太早，六个小时的车程上午就已经到了镇上，再转几路公交车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比想象当中的要快。

  “对了棠棠，你回去后该怎么面对你的……母亲。”

  到了村口，杨超飞罕见的有些怯懦，即使他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挡不住他那落魄的神情。

  闻言，棠苼的脚步也顿了顿，过了会儿又走了起来，快到杨超飞要跑小跑才能追上。

  她说。

  “如果法律允许，我会杀了她，但现在法律不允许，所以我只能不让她好过。”

  杨朝飞的眼睛立刻就瞪得滚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更甚至没有想到，原来一个女孩儿会对一个没有养育她的母亲有这么大的恨意。

  他此时看到的是，棠苼面无表情，杨超飞甚至看到了棠苼眼中的快意，但即便棠苼这么说，杨超飞也只是惊讶而已。

  因为他不相信棠苼会无缘无故的去恨上一个人，甚至还想过不够法律杀掉那个人，这种杨超飞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相处了差不多有两年，他自认还算了解棠苼。

  但，控制不住的他问。

  “为什么……”

  他知道棠苼这么说肯定是有理由的，他，非常想知道，如果是和他一个理由，那他会去劝棠苼收手。

  突然间，棠苼直视着他，下意识的，杨超飞后退了半步，回过神来，他才想到他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女孩子的眼神。

  可能是他看到那女孩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快意，那一瞬间，他像是被魔鬼当成目标盯着了一般。

  恍惚间，他都觉得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但是，她说。

  “你相信平行时空吗？我梦见过，在我被打的那天晚上。”

  说这话时，棠苼异常认真，她边走边说，他边走边听。

  “平行时空里我被我的母亲当做了赚钱的工具，让我一度想要自杀，最后……我杀了她，但是进了监狱。”

  说完后，棠苼的眼睛变得平淡无波，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但对杨超飞来说，这似乎比之前恨意盈满模样更加让人心惊。

  “可……这只是梦啊！”

  这次，杨超飞说的磕磕绊绊，有些没适应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

  这一次，他的心里是偏向棠苼的，在他印象中，棠苼还是头一次说出这种极端的话，但……有什么东西是连棠苼都抑制不住想要代入现实。

  “我也想它是梦，但是……她来了，一模一样，还是同一个动作，一样的让我印象深刻。”

  也就这么几句话，似乎是头不对头尾也不对尾，但杨超飞却听懂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此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理解她还是规劝她的行为了。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极其极端的想法。

  杨超飞原本以为棠苼会开开心心的和他她妈妈在一起，至少不会像他一样迈不过这道坎，怎么也原谅不了那个生他的母亲。

  但事实却反差的让人觉得离谱。

  “你要是不理解或者害怕的话，以后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见杨超飞良久没有说话，棠苼一时有些后悔了，她本来不该说的，在外人看来，她说这话直接就会被人当做那种“大孝子”，街坊四邻都不会理解，嚼舌根不可避免。

  而且跟谁听到她这一番话，都会被吓到吧，看吧！小飞飞已经开始不和她说话了。

  但出乎意料的，杨超飞也只是一会儿就追了上来，深知超过她有一段距离了才解释道。

  “我有这么说吗，我们可是朋友，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的事我保证不掺和。”

  杨超飞说这话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你不信就不许过的架势，就这么一个举动，棠苼就知道自己还没失去这个朋友。

  “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毕竟平行时空的你，并不是现在的你呀！”

  尽管还是在跟棠苼讲话，但语气中难免多了些小心翼翼，眼神也止不住的往棠苼这边放。

  “这是绝对的，不过这是建立在她的基础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她要是还这样，我会反击。”

  这次杨超飞终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至少不用担心棠苼会有什么过激行为，他想，要是棠苼不这么做的话，是不是在这里她就不用经历那些苦难了。

  “好，你千万不要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这样我会觉得你傻里傻气的。”

  嗯，不做。

  棠苼自认自己并不极端，只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而已，毕竟现在这个环境下她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接下来再也没有了棠苼说话的份，一直都是杨超飞在那里自言自语，她静静地听着，他是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对棠苼很好的人。

  “对了，我妈……”

  杨超飞说。

  到了村口，杨超飞还是停住了，他记得，棠苼妈妈和他妈妈是同一个时间回来的，即使他不相信这件事，现在也不得不怀疑了。

  “我不能多说，不过你还是尽量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