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只是不甘心
作者:专营狗血的枝枝      更新:2022-05-22 08:06      字数:2810
  魏舒急了,抓着他的手腕,道:“已经宣过了。”

  “那太医怎么说?”

  “说是气温骤降,凉风所致,吃些药也就好了。”

  魏舒的谎话张口就来。

  “吃药了么?”

  “还没,”魏舒说完,又怕他继续揪着不放,忙补充道:“药已经在熬了。”

  “嗯。”

  陈秉生在魏舒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

  等抱着人后,他才慢吞吞地道:“身子骨越发弱了,毒可有再发?”

  “近日并没有毒发。”魏舒闭着眼睛说瞎话。

  “那就好。”陈秉生应了声。

  承允端着药进来后,见两人相拥在一起,神色也未变一分,他将碗放在桌案上,道:“药好了。”

  魏舒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药,嫌弃的皱眉。

  她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苦的药。

  苦得她像是在吃黄莲苦瓜,甚至喝一口就顿觉五感全失。

  往常她都是当着承允的面喝一半,避免承允告知陈秉生,然后再将剩下的一半趁承允不注意时偷偷倒掉。

  就倒在桌案上的那花盆里,今早承允进来,她还在睡觉。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承允嘟哝过一句。

  “这花好好的怎么就焉巴了?”

  魏舒当时就精神一震,清醒了,满脑子回荡着一句话。

  这花焉巴了?

  焉巴了??

  得了,她现在也要焉巴了。

  很明显承允已经告诉陈秉生了。

  小人!

  可是当着陈秉生的面,她不想喝也得喝了。

  承允出去后,陈秉生见魏舒不动,只面色复杂的看着那碗药,他皱了皱眉。

  “怎么不喝?”

  魏舒闭了闭眼,皱着眉头。

  “……喝。”

  她端着碗视死如归地轻抿了一口。

  入口便是苦药,魏舒锁紧眉头。

  她素来不喜这类苦的东西,也承受不了,今日真的是和遭酷刑差不多。

  她正要喝第二口,碗就被人端走了。

  她愣了一下,满脸疑惑。

  “嗯?”

  陈秉生将碗放在桌案,淡声道:“苦便不喝,不必勉强。”

  魏舒一喜,急不可耐地应道:“好!”

  “加些蜜饯会不会好些?”陈秉生想了想,问道。

  “……不好。”魏舒刚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肯定会又苦又腻。”

  “不如臣让太医重新配药方,配一些甜的。”

  “不要。”

  “……”

  陈秉生的眉头皱的比魏舒还深了。

  ——————

  丞相府内安静至极,前堂。

  徐青州怔怔的看着石像,伸手想去触摸,伸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来。

  他喃道:“青矜……”

  老管家弯着腰进来,看了眼那尊石像,而后慢声道:“老爷,小姐回来了。”

  徐青州依旧盯着石像,呆呆愣愣的,闻言也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徐若嫣走进前堂时,见到的就是这般情景。

  她勾了勾嘴角,道:“父亲对这份礼物是否满意?”

  徐青州偏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飘忽茫然,他只看着她,也不说话。

  徐若嫣沉下脸,整个人所散发的气息都冷了三分。

  徐青州一顿,目光开始变得冷淡。

  他道:“这尊石像从何而来?”

  徐若嫣老实回答:“自然是鬼村。”

  听到“鬼村”二字,徐青州幽深的目光直盯着她,眼里的寒意彻骨,杀意极重。

  徐若嫣漫不经心的笑道:“听说前几日父亲的一个手下因口误说了鬼村二字,就被父亲拧断了脖子,怎么?父亲也想拧断我的脖子不成?”

  徐青州收回视线,看向石像,冷声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徐青州嗤笑了声,像是觉得可笑,她停顿了一下,眸中带了几分恶意的笑,她道:“鬼村……”

  咬字清楚,语气极重。

  徐青州猛地回头,眼底压着血红阴戾。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仗着平日里我对你有几分好的态度,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徐若嫣道:“父亲想杀,杀了就是了,何必这么多话?难道父亲杀人前都还要质问被杀者一番?若是如此,那杀人效率可就太慢了。”

  “先不说父亲想不想杀的问题,对着这尊石像,你敢杀吗?”

  徐若嫣嘴角噙着笑,“亦或是,对着我这张脸,你舍得杀吗?”

  徐青州定定地看着她,笑了两声,沉声道:“不杀你,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

  “我母亲的份上?可笑至极。”徐若嫣嗤了声。

  徐青州忽的扯过她,单手掐着她的脖颈,脸色阴沉。

  “那个村子是你母亲曾居住的地方,你怎能唤之鬼村?”

  徐若嫣并不害怕,而是轻笑了声,漫不经心的掰开他的手,她垂下眉眼,嘴角满是讥讽,而后嗓音也沉了下去:“你还好意思说我?”

  “她拼命救活护着的人们在你眼里如同草芥,你说,母亲踏在黄泉路上时,见她的身后就是她曾救过的村民,她该有多难过?嗯?”

  “你!”徐青州似是被戳到了痛处,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

  凤聿看了眼斜躺在塌上的红衣女人,抿唇道:“主子何必故意激怒丞相大人?”

  主子做事嚣张惯了,能动手的绝不会动嘴,今日竟是这般反常。

  他本不该问,其实他就算不问,也知这般反常是为何。

  从始至终,主子的反常皆因一人而起。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的情绪,她的笑颜,她的喜好皆为那人而变,那人有什么好呢?

  徐若嫣揉了揉脖颈,懒声道:“狗急了才会跳墙。”

  说罢,她从桌案上拿起一个信封,随手掷到他怀里:“将这个交与摄政王陈秉生。”

  “是。”凤聿弯腰拱手答。

  似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情绪,徐若嫣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半响后,一手支着下巴,道:“过来。”

  凤聿面带疑惑地走近。

  徐若嫣的身体突然向前倾逼近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压着寒意,她轻声道:“凤聿,你最近越发不乖了。”

  凤聿脸色苍白,闻言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不敢那便好。”徐若嫣重新靠回榻上。

  “我的事,无需你来指手画脚,你不甘心也好,嫉妒到发狂也罢,都给我憋着。倘若你以后再敢冒犯,我便让你死。”

  凤聿浑身僵硬,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原来她…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也知他心底的不甘与嫉妒,她什么都知道……

  他苦笑了声,他的演技如此拙劣,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日为仆,终生为奴,他不该妄想那不属于自己的太阳。

  “属下谨记。”他低头,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待凤聿离开后,徐若嫣站起来,挑掉了香炉的熏香。

  一阵风吹过,仅留的香味也消散不见了,她垂着眼,忽的想起了前几日和陈秉生见过的那一面。

  那人不说话只站着就给人的压迫感极强,刻在骨子里的阴冷是无法泯灭的,眼中偶尔出现的情绪波动,也会使人头皮发麻。

  她突然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