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乖,别动
作者:专营狗血的枝枝      更新:2022-05-22 08:13      字数:4852
  “抬头。”陈秉生点了点魏舒的下巴,魏舒抬起头来,沾着温水的布巾擦拭着脖颈一圈,顺着衣领往下,准备解开暗纹金边的腰封。

  魏舒连忙按住陈秉生的手,红着眼狠狠盯着陈秉生。

  陈秉生叹了口气。

  这人白天嚣张跋扈的,到了晚上怎么娇娇滴滴的软成这样。

  “乖,别动。”

  拽住的手松开了,陈秉生慢慢解开了她的中衣,雪白一片的锁骨泛着红,还有一些伤口,刚长出细嫩的肉,覆盖在陈年伤疤上。

  “为什么要造反?”

  陈秉生认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在众人以为陈秉生被关在寝殿里的时候,他其实潜出去看了。

  看着魏舒和群臣吵架又不敢杀,看着魏舒很凶地安抚百姓,看着魏舒坐在城墙上喝闷酒。

  明明一点也不开心。

  可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难道边疆几年真的变了她的心性不成?

  虽然讶异欣赏魏舒强攻进宫里张扬的姿态,但陈秉生未免有些心疼。

  到底是遭了什么撺掇了,竟然回来直接和他反目了……

  他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切,可魏舒呢?

  兵临城下,铁蹄直接踏入皇宫,陈秉生没有一丝慌乱,只因这个人是魏舒。

  是他爱了几辈子的人,他钦定的皇后。

  这个人向来最懂分寸,克制守礼到了极致,与其担心他的江山,不如担心魏舒到底遭受了什么暗算。

  “此去抵御秣凉,不是说好照顾好自己么。”

  提到秣凉,魏舒才微微回过神来。“圣上还在装。”

  “什么?”

  “此去秣凉,不就是你为了除我吗?”魏舒深吸一口气,推开陈秉生的手,冷冷的斜视,“派人来杀我没杀成,阴沟里翻了船。”

  陈秉生眼皮狂跳,但觉得有戏,能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没用了,还会威胁你。”魏舒直白的回答,“所以你罔顾了我对你的情谊,娶了别人女人。”

  陈秉生皱眉,他有些跟不上魏舒的话了。

  “等下!”

  魏舒兀自垂头自嘲一笑,“我暗恋你多年,皇上不知道吧?”

  陈秉生呆在原地。

  他还真不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少时相遇,然后两人互明心意,最后还定了终身啊。

  这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是挑明说的,何谈暗恋?

  更何况,娶什么别的女人?!

  到底是谁在造谣到他头上了!

  “挽卿,朕的后宫只有一位皇后。”

  陈秉生抛开别的不谈,这件事要放在第一位解决,不能拖。

  他这一生,从未近过女色。

  从前他还曾因利益相投娶过一位,但从未沾染过半分。

  而这辈子,登上皇位后,他一心想的只有一场帝后成婚大典,而那个与他跪天地,喝交杯酒的人只能是魏舒!

  不料一声轻蔑的笑直接打断了他——

  “皇后?”

  “那些女人这么受宠,就有人当上了皇后?”魏舒丢掉陈秉生手上的布巾,把人拖到了床边,“该死的皇后在哪,趁我回来前偷偷把她送走了对不对?”

  “我……”

  没啊,你不是在我的屋子里?还拽着我的衣襟往床上按……

  陈秉生被她被摇的有些出神。

  “那些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们能做的我也能做!”魏舒自嘲的笑闪过眼底,“明明是你招惹我在先的!”

  陈秉生:“……”

  难道真的撞坏了脑子?

  魏舒现在这样子,就像要走火入魔了,好端端一个正经的人此刻红着眼睛要哭了出来,陈秉生恍然觉得,是他自己有罪。

  魏舒是不是醉的太厉害了,所以记不清事了?

  “挽卿,你先喝杯解酒茶吧。”

  “我不,我今晚来就是来折磨你的。你欠我的,要你百倍奉还。”魏舒咬牙切齿,“你休想再碰其他的女人!”

  “还,还还。”陈秉生有些无奈,“现在我被你关起来了,碰不了别的女人,你放心。”

  “笑什么?!”

  魏舒故意掐住陈秉生的脸,眼神冰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你现在只是阶下囚,认清你的身份。”

  “好。”

  “我会要你百倍偿还。”

  “行。”

  陈秉生求之不得,满口就是答应。

  看来真的撞坏了。

  不过他的女人还是他的,哄着便是了。

  他答应的太过爽快,就像是忍一时的委曲求全。

  魏舒的恶语相向就如一拳重重的砸在棉花上,没有声响。

  她没有在看到陈秉生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屈辱,可见此人心机深沉。

  魏舒突然不说话了。

  陈秉生和她对坐,过了一会去外屋的匣子里取了梳子,解开魏舒的头发,给人梳发,就像举案齐眉的夫妻。

  他循循善诱,哄着:“朕要杀你的事,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魏舒看了一看陈秉生,这人在明目张胆的套自己的话,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告诉他也无妨。

  “你要谋划出我刚愎自用,孤身敌营造暗算,不幸阵亡的假象。用计不成,连忙送了一杯毒酒过来,说要给我接风。”魏舒说,“陈秉生,我怎会看不出你的计谋,但是我偏不想顺你心意,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了。”

  陈秉生轻声辩解,“那杯酒没有毒。”

  “还在狡辩?!”

  魏舒怒的站起来,扯到了头发,把陈秉生心疼的要死,“我的探子亲眼看到,酒送来之前,你把酒拿走做了手脚!”

  陈秉生回想了一下,竟然有些无可辩驳。

  他确实做了些手脚。

  虽然他贵为一朝天子,可是如今想起一切,两人早就算是老夫老妻了,所以他……很不要脸的舔了杯口一圈才把酒送过去的。

  这样,魏舒在喝的时候,就会……和他间接的亲亲。

  然后被这人洒了。

  啧。

  “是不是无话可说了?”魏舒低头看他。

  “是。”

  魏舒起身转了一圈,拿起桌上一杯茶倒满,“你惯会玩这些阴把戏,就如这杯茶。”

  “这杯茶如何?”

  “你定下了药!”

  陈秉生轻嘶了一声,“我下药,好把你迷昏,然后逃出去?”

  “不错!”

  陈秉生:“……”

  他垂眸,正想着怎么让他的挽卿放下心,就看见魏舒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惨笑一声,眼眸中带着凄凉,“我喜欢你,给你一次逃的机会。”

  陈秉生轻微的叹了口气。

  正准备哄人回来梳头之时,一声巨响,魏舒果真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醉倒了。

  他记得以往魏舒酒量极好,少时两人曾对饮,到最后这人都还能站着。

  此时仅凭一壶酒就倒了,硬是把陈秉生吓的不轻,兀自抿了半口,确定魏舒刚刚喝的只是茶水,轻叹,弯腰将人抱上了榻。

  想来是累的狠了。

  魏舒的腰肢比不得前朝宫中舞女水袖盈腰,却也一只手能握的过来,陈秉生轻手轻脚的放在床榻上,留恋片刻才挪开手。

  魏舒眼底带着浓浓的乌青,想必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合眼。

  他起身熄了两盏灯。

  外头夜色青黑,他抬脚正欲看看宫内现在何等情境,一开门便有道黑影拦在了外头,正是乜九。

  乜九是魏舒如今的心腹,自是认识陈秉生的。

  要论最早,还是陈秉生当年指派了个小暗卫到魏舒那边护他周全,起名乜九,逼他下血誓,此生只有魏舒一主,万事听从吩咐,绝不叛变。

  陈秉生微微皱眉,“挽卿发生了什么?”

  “无可奉告。”

  乜九就是魏舒手中的一把刀。

  刀,只认主人,主人的夫君,即便那人是皇上,也与他无关。

  更何况,他的主子魏舒已经反了。

  无论缘由,乜九自当与她同心,不告诉这个狗皇帝任何事情。

  陈秉生倒也不恼,转而问,“李清何在?”

  李清向来服侍在他身边,他下午潜出去时,禁军已经被稳定下来了,却没见到李清,有些担心这一根筋的傻太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天牢。”

  “朕去看看。”

  乜九腰间的刀倏然出鞘,雪白的刀光在黑夜里分外肃杀。

  “主子有令,不许圣上踏出寝殿半步。”很明显是铁了心要将陈秉生软禁了。

  以陈秉生的身手,从乜九手里夺刀强上并无不可能,但也确实没必要,能在天牢里便无大碍,等明日魏舒醒来便让她放这家伙出来。

  陈秉生挑眉,漆黑的眸子凝视乜九,无端试探,“你的主子被我放倒了。”

  魏舒吩咐过不让乜九进去。

  陈秉生捕捉到了乜九紧绷的身躯,以及暗暗往殿内瞟的眼神,呼吸渐重,像是野兽在低声咆哮威胁。

  乜九沉声:“明早她若出不来,杀了你陪葬。“

  主子反了,狗也跟着以下犯上。

  陈秉生轻笑,“行。”

  他允许他培养的暗卫背叛他,只服从魏舒。

  殿内昏暗,陈秉生夜视不错,目光攥住沈晏,朝明黄龙床走去这是他久别数日的爱人。

  陈秉生低头吻在那白皙落着青丝的额头在她的身侧平躺下。

  后半夜陈秉生感到胸口发闷,耳边的动静渐响,睁眼看去却是漆黑,不见半点光亮。

  一块黑巾将他的眉目遮的严实,欲伸手摘掉,手腕处却连着金链,被扣在了床头,行动受限,只能发出铁链碰撞的清脆响声。

  陈秉生:“!!!”

  头顶传来魏舒幽幽的声音,“你醒了?”

  “挽卿?”

  陈秉生紧绷的身子悄无声息的松懈了些,他能感知到殿里只有魏舒。

  夜里有奴才伺候盯梢,他平日也算警觉。

  许是今日变故太大,加之身侧是思念已久的人,他竟然睡的挺沉。

  “卧榻之侧是夺你天下之人,皇上也能安睡,我真是佩服。”

  莫名被媳妇儿冷嘲热讽了一番,陈秉生有些接不上话。

  沈魏舒又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逃。”

  陈秉生自如,勾了勾唇角,“你当如何?”

  如何?

  魏舒凝视着龙床上的天子,旁人不敢直视圣颜,此刻却尽数纳入自己的眼底,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面前人俊颜平静,一朝天子独有的镇定与临危不乱,雅宇轩昂,眉字间有几分疏远冰冷之意,又有股也别的韵味。

  她真的爱惨了这个男人。

  魏舒俯身,还能嗅到陈秉生身上龙涎冷香熏味。

  陈秉生的薄唇紧抿,明明目不能视,双手也被束缚,却丝毫不见慌乱。

  那深入骨髓的威严让他即使身陷囹圄而不改,好似囚笼猛虎,只是被蝼蚁稍稍限制罢了。

  桀骜又危险。

  她越看,越爱。

  魏舒低下头,“圣上尚能如此镇定,是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么?”

  她恨不得杀了这人泄愤,作为他杀自己未遂的代价。

  可惜,她又舍不得。

  锃!

  是匕首出鞘的声音。

  陈秉生枕边一直用来防刺客的匕首也被摸走了,这个小心思只有魏舒才知道。

  “你要杀了我吗?”陈秉生轻启唇角。

  冰冷的刀身贴在他的脸上,如粘腻阴冷的毒蛇游走在致命的喉结,划开他的脖颈,鲜血就会涌出,让他真的死在这一刻。

  “怕了?”魏舒冷笑,“你要杀我时,没想到过这日一么?”

  “没想杀你。”

  “狡辩!”

  “……”

  这一刻,陈秉生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委屈。

  “放心,我可做不来弑君之事。你知道的,我肖想你绝非一年半载之事了。只是这么多年了,你却从来不肯疼我。”魏舒的声音也染上委屈。

  刀锋一转,她利落划开了陈秉生的内衫。

  布料撕裂的声音伴着锁链格外的令人浮想翩翩。

  陈秉生似是懂了什么。

  他记得以往魏舒都很害羞,从来不多贪半分欢愉,此刻却恍若换了一个人。

  他想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很想看看,他的挽卿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定……别有一番风情。

  陈秉生终于开口,“你要我成为你的……”

  魏舒从始至终都忽略了,陈秉生在她的面前,从未说过一个“朕”字。

  在魏舒面前,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皇位,天下又如何。

  天下不及他的魏挽卿。

  魏舒做的对,他是个昏君。

  幸好前世自己只是摄政王,幸好今生皇位不用久坐。

  幸好,爱的人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