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至夏,山隐岁安(番外掉落开始)
作者:专营狗血的枝枝      更新:2022-05-22 08:13      字数:3690
  【春三月】

  丛林深处,日暮西垂,大片余晖撒在天边。

  天高辽阔,蓝天白云,其中坐落着几处零散的茅草屋,周围草木葱郁,茅草屋四周围上栅栏,框出的平坦院内开垦了几方土地,上边种满了菜。

  菜园中一抹高挑的白袍身影来回移动,他戴着斗笠,手里拿着葫芦瓢和水桶,将幼苗都浇了水后,便在屋檐下的躺椅上躺下。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他手撑着躺椅正要站起来,就被一道青影扑了个满怀。

  躺椅不堪负重,吱呀的响了两声。陈秉生抱紧她,问:“怎么了?”

  魏舒搂着他,喘了半天没缓过来,灼热的呼吸尽数撒在陈秉生的颈间。

  陈秉生按着她的后脑勺,嗓子有些发紧:“别喘。”

  魏舒惊魂未定,颤声说:“有……”

  “有什么?”

  “……有蛇。”

  声音极小,带着颤音。

  陈秉生推了她一下:“起来,我去看看。”

  魏舒不动:“不起。”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揽着腰带起来,尚未回神,一阵天翻地转,魏舒就被他压在躺椅上。

  躺椅嘎吱嘎吱响,魏舒有些怕掉下去,只好抬手攀着他的肩。

  她刚想问陈秉生要干什么,结果抬眼望见他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哽在咽喉底。

  那双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情Y,眼神太过熟悉,魏舒惊觉,连忙推他:“起来,帮我去打蛇。”

  “不急。”

  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

  陈秉生低头咬着她的唇,长久的缠绵了一会儿,嘴唇极近的擦过下巴,然后一口咬在她的颈间。

  魏舒整个人轻颤了一下,手指收拢,低声说:“不在这里。”

  “嗯?”

  木制躺椅有些硬,硌得魏舒腰疼,斟酌了一番语言后,她认命了,含糊说:“腰疼……”

  “不做什么。”陈秉生低笑了一声,起身把她拉起来,“哪里有蛇?”

  一提到这个,魏舒的面色就有点白:“在,在院子外边。”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魏舒哆嗦了一下,慌忙推门进屋,“你自己去看。”

  陈秉生看了她一眼,“好。”

  魏舒待在屋子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陈秉生进来。

  迎上她询问的目光,陈秉生道:“没见着。”

  “好吧。”

  魏舒转悠着,就怕蛇跑进屋里。

  陈秉生一把扯住她,“无事,来了我赶。”

  魏舒吊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刚放下,就被陈秉生抱起,她吓了一跳,抬手去盖他的脸,“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人压在榻上,剩下的话全都被堵上了。

  衣衫尽褪,魏舒环着他的脖子,难耐的呜咽了一声。

  偏头时,她看见落日的余晖隐在树林后,树梢轻浮,橘黄照映,静谧而又美好。

  魏舒攥着陈秉生的手,潮着眼咬住他的指尖……

  翌日一早。

  魏舒醒后,刚坐起身,就皱了下眉。

  她经过门边看见门边的躺椅,看了两眼,忍无可忍,抬脚踹了两下。

  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现在一看见躺椅就来气。

  推门出去,被太阳晃了一下眼。

  适应了一会,就见陈秉生手提着酒罐沿着栅栏撒酒。

  那人一袭青衫,背对着丛林朝阳,步伐散漫,慢条斯理。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提着酒罐,液体顺着灌口流下,撒入泥土里。

  整幅画面,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你在做什么?”魏舒走上前问。

  “撒雄黄酒。”

  “为何要撒雄黄酒?”

  “驱蛇。”

  魏舒笑了声,明知故问道:“为何要驱蛇?”

  陈秉生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道:“某人胆子甚小,怕这怕那,尤是虫蛇一类的动物,此举一为让她放心,二为讨她欢心。”

  太阳晃眼,魏舒弯起眉眼,在阳光下,瞳孔的颜色极浅,她笑着将背在身后的斗笠扣在陈秉生头上,然后道:“某人放心了,也欢心了。”

  说罢,她继续道:“低个头。”

  陈秉生依言乖乖低下头。

  魏舒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下,陈秉生笑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微风轻拂,吹来远处野草的芬芳,到处都是春天的味道。

  春三月,万物兴。

  【仲夏夜】

  夏日的夜晚满是燥闷,远处丛林里传来细小的虫鸣声,风携着凉意打着旋的拐进屋内,吹着灯烛忽明忽暗。

  魏舒躺在陈秉生怀里,轻喘着气,目光有些散。

  两人浑身是汗,贴在一起触感灼热。

  “挽卿。”陈秉生低头蹭了下魏舒的鼻尖。

  魏舒默了半响才“”嗯了声,偏了个头又埋进了他的怀里。

  方才折腾得太狠,魏舒手指都还在打颤,浑身都没力气,心里带着点恼意,话都不想多说。

  陈秉生低声闷笑,手覆上她的腰。

  魏舒僵了一下,去抓陈秉生的手,指尖缠绕了一瞬。

  虫鸣声渐远,汗液顺着脖颈没入衣领,陈秉生抱起他,推开门出去。

  阵阵凉风袭来,陈秉生把人又抱紧了一点,将人带去浴池。

  前不久凿了个池子,接引了山间泉水,泉水清冽,沐浴泡澡颇为方便。

  魏舒靠着池壁,舒服的眯了下眼,稍稍沉下去,水没过下巴。

  刚待了一会,就被人托着下巴,陈秉生轻挠了一下:“别呛着了。”

  “不会。”

  魏舒半阖着眼看他,抬指拨开他的手,声音有些懒:“别挠,痒。”

  顿了下,她闷声道:“我倒是明白为何太子爷不喜欢别人挠它下巴了。”

  归隐后,太子爷也一齐带过来了,毕竟是猫儿子,于情于理都得带着。

  那只矜贵的白猫整日就喜窝在屋檐下晒太阳,给它顺个毛就哼唧两声,一挠下巴就炸毛,翻脸不认人。

  魏舒靠着,微仰着头闭上眼,修长的脖颈线条紧绷,露出的白皙皮肤上尽是红痕,尤为扎眼。

  乌黑的发丝散落,对比鲜明,视觉冲击效果强烈。

  她才放松了一会就被人按着肩,唇被吻住,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嗯?”

  陈秉生没说话,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随着他的动作,魏舒轻咬着牙,抬手打了他一下,眼尾开始泛红。

  水漪漫漫,被掀起的水花声在夜里十分清脆。

  魏舒头搭在他的肩窝,手攀着他的肩,轻声道:“不来了……”

  “你小时曾唤我什么?”

  魏舒面上有些热,“哪个小时候?”

  她的小时候太多,一时分不清陈秉生在说的是哪一世。

  “你做公主,我做太子时。”

  想起自己那时任性的作为,以及那个难以启齿的称呼,魏舒忍无可忍,喝道:“陈秉生!”

  “不是这个。”低靡暗哑的嗓音里含着笑意。

  最后,在这人不知倦的索取下,魏舒算是把什么羞耻称呼都喊出来了。

  晚风微凉,出了浴池,一抬头,就望见了繁星满天,魏舒下意识抬手虚空抓了一下,陈秉生轻笑着搂紧了她。

  “想看星星。”

  将人放在躺椅上,陈秉生又去了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软枕,臂弯里搭着一件外衣。

  他在魏舒身旁的躺椅上坐下,然后将软枕搁在她身后,又将外衣递给她。

  原本躺椅只有一个,但某天魏舒心血来潮又想弄一个,说是一人一个躺上边,吹着风晒太阳很是惬意,陈秉生自然是听她的,次日去集市又弄了一个回来。

  “不要,热。”魏舒摇头。

  “搭着,听话。”

  争不过,魏舒便接过,随手搭在身上。

  夜色微凉,繁星漫天,耳边是呼呼而过的凉风即被风带来的虫鸣,太子爷不知从哪冒出来缩在躺椅边上,伸着舌头舔爪子。

  魏舒望着,偏头笑道:“星星,好看吗?”

  陈秉生看着她:“……好看。”

  视线碰撞,魏舒眨了下眼:“你说的是星星还是人?”

  “自然是……人。”

  魏舒笑,垂手摸了把太子爷的脑袋:“听听,大晚上的你爹爹又开始瞎撩拨人。”

  被薅毛的太子爷甩了下脑袋,喵了一声。

  抬眼看天边,魏舒说:“我曾经有个愿望。”

  “什么?”

  魏舒想了想,随即又笑了:“已经实现了。”

  说罢,她凑过去压低声音:“想知道吗?想的话凑近点,我讲给你听。”

  陈秉生笑了下,凑近,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魏舒笑着在他耳边低语,风将夜色拉得很长。

  说到底,魏舒从小到大从第一世到现在,就没什么非要得到不可的东西。

  直到遇到了一个人,至五岁仲夏初见,之后的余生就都想和他一起。

  她所求不多,所愿无他。

  魏舒道:“愿风起时,爬一屋檐,白日里坐看风卷云舒,黑夜里遥望璀璨星河,所有的前提都是和你。”

  繁华若梦,浮生太长,想与你许余生,共白头。

  话音刚落,唇就被堵住,接了个缠绵的吻。

  半响过后,陈秉生才低声回她:“嗯。”

  魏舒看了眼身后,笑说:“没法爬屋檐了,茅草屋不结实。”

  陈秉生:“可以。”

  魏舒摇摇头,否定他:“不行,两人一上去,准塌个窟窿。”

  “那就建个木屋。”

  “真的?”魏舒立马两眼放光。

  “不骗你。”

  “好……”

  声音渐远,吵闹却惬意。

  仲夏的夜晚,岁月静好,时光常驻,除了有点热外,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