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苏沫言感到更加不安。

  “是，我是苏沫言，请问。”苏沫言深呼吸道：“请问您是？”

  “我……”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现在明显能听出来她的气息很不稳定。

  苏沫言没有催促，她在慢慢的等待那个人说话。

  “我是你的妈妈呀，言言。”

  苏沫言心脏一阵疼痛，闭上眼睛，让眼泪肆意的流淌。

  妈妈？

  呵呵，我还有妈妈？

  离婚的时候你就怎么不记得你是我妈妈啊？

  平复好思绪，从卫生间出来的顾元生看到这一幕，默默在旁拿纸巾为她擦拭泪水。

  “妈？”苏沫言自嘲一笑：“妈，你怎么现在记得找我了？”

  “言言，你是不是生气了？是的，妈妈在国外很忙，不能经常照顾到你也是再所难免的，你可不可以不要生妈妈的气？”

  女子的声音很温柔，波澜不惊，落落大方，之前的那种紧张感早就荡然无存。

  苏沫言实在是无语了，这到底是有多强大的心里，才能撒谎撒的这么天衣无缝呢？

  “妈，你就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真累，苏沫言已经懒得和她周旋，要不是看在她生养的份上，不然真想直接掐掉电话。

  “那个，言言啊，妈妈现在在国外的医院就诊，最近头晕眼花，检查了一下后，发现大脑里有肿瘤，已经压迫了神经，据说不治疗的话就会瘫痪，甚至有可能会神志不清，变成……”

  说到这里，女人平静的嗓音终于哽咽了一下，随后继续道：“会变成傻子。”

  “哦。”

  苏沫言轻声回应，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妈，我是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不是医护专业，你这病给我说，我也没办法呀？”

  这话说出口，自然夹杂了个人的情绪，语气也带有嘲讽的意味。

  “言言，妈妈知道你学了什么专业，只是……妈妈这边缺钱，你可以给妈妈借点儿吗？”

  啧，原来是想要借钱呀？

  苏沫言心下了然。

  这要是没有什么毛病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会一辈子都不打个电话？

  “妈，我没钱，你也知道，我是个学渣，目前来说，一直都是靠哥哥养着。”

  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笑着问：“对了，我爸没钱给你付医药费吗？难道他没在你身边照顾你？”

  “那个……”电话那边的声音停顿了许久，叹息道：“你爸他……他出轨了。”

  “他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这声音里，多少透着点绝望的味道。

  对于这个理由，苏沫言自然是不会信的。毕竟离婚的时间在那摆着，怎么可能最近出轨？

  还真的是，满嘴没有几句真话。

  这种人，还蛮可怕的。

  “那你可以找我哥呀？”苏沫言说：“我哥可是程序员，他通宵写个代码就好几万呢，付你的医药费绝对绰绰有余。”

  “妈，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太见外的。”

  许是苏沫言说话的语速太快，电话那边彻底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