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女士给阮栖夹了点菜，有些小心地起了话头。

  “我听你班主任说，你最近表现很好。”

  其实原话很夸张，班主任夸游蔓是个聪明孩子，除了开学第一天的那次迟到，每天规规矩矩地上学，让所有任课老师都大吃一惊。

  陈女士作为游蔓的继母，游蔓一直抵触的对象，最清楚这个女孩子的任性妄为，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知道游蔓最近变化很大，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很多，但没想到她在学习上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阮栖看着近在眼前的那盘虾，动了动手指，有点想吃，但又不想自己动手剥。

  就好像应该有个人帮她处理好。

  但这其实很奇怪，她觉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指望别人。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我打算好好学习，考个不错的大学。”

  陈女士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好好好，不过也不要着急，慢慢来，考不好也没事，尽力就行。”

  她没管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束手无策。

  “要不要给你请个家教？”

  好像别人家里都会请家教给孩子补课，但这样给孩子太大压力了吧。

  阮栖摇头：“不用。”

  她吃完饭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才开始做题，头发在空调底下一会儿就干了大半，她做完大部分题，把不会的难题拍了张照，发给季时。

  “班长大人，这道题我不会。”

  被电流传导来的语音有些微的变化，仍旧是软的，勾得季时摸了摸耳垂。

  他垂着眼，薄薄的眼皮显出几道血管轮廓，模样清隽冷淡，纤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抱歉，我的手机好像坏了，发不了语音，你可以直接来我这里。”

  两家离得很近，大门之外就隔着一道墙，过去一趟用不了几分钟，阮栖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她抱着几本书，去楼下厨房里扒拉了会儿。

  “芳姨，你晚上烤的小饼干还有吗？”

  芳姨擦擦手走过来：“有啊，你要吃吗？”

  阮栖挑了个精致的小瓷盘装着：“给隔壁送点。”

  她挥挥手：“我去隔壁找季时给我讲题了。”

  陈女士愣住原地：“她刚刚说什么？”

  另一边，给阮栖开门的顾青也同样愣住，但她反应快，连忙招呼着人进来。

  她以为阮栖是主动来找季时讲题的，想起自家儿子那个冷淡无趣的性子，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季时肯定不会愿意给这小姑娘讲题的，到时候小姑娘多尴尬啊。

  阮栖端着小饼干，乖乖巧巧叫了声“阿姨”。

  “季时在楼上吗？我去找他。”

  顾青连忙挡住路：“啊这、这……”

  她还没想好理由，轻轻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季时看着顾青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他走过来：“妈，”

  阮栖拿书托着小瓷碟，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头发披散着，模样很乖。

  “我给你带了小饼干。”

  季时点头，过来领她上楼。

  “妈，我给游蔓讲会儿题。”

  顾青长长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