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许久，阮栖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闹着要喝水。

  燕颂过了会儿才给她拿来杯子，给她端着喂。

  喝了两口，阮栖砸吧砸吧嘴，觉得不太对劲儿。

  “这不是水。”

  她茫然地看向燕颂，眼睛被酒意熏得水汪汪的，唇上还沾着点酒液。

  燕颂颇愉悦地弯了下眸子，拿指腹蹭了蹭她唇瓣，坦然地点头，“嗯，是葡萄酒。”

  他抿了口指腹上沾到的酒液，很轻地眯了下眼。

  “好喝吗？”

  阮栖抱着杯子，感觉本来快要清醒的脑袋又晕乎乎的了，“好、好喝。”

  燕颂给她扶着杯子，“嗯，那再喝一口。”

  阮栖乖乖喝了一口，觉得渴，还想再喝点，杯子却被燕颂抽走了。

  她眼睛湿漉漉的，“没喝完。”

  燕颂好笑:“本来也不是让你喝完的。”

  随手把杯子放在一边，摸了摸女孩酡红的脸颊，燕颂微微沉吟，“这次应该会彻底醉了。”

  阮栖踢掉了鞋子，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小叔叔，”

  她含糊道:“我有点晕。”

  燕颂把手伸过去:“那就扶住我。”

  阮栖往他怀里钻，笑嘻嘻地胡闹，体力耗尽了就发会儿呆。

  她发呆的时候最好逗，乖得不像话。

  燕颂抽空给她冲了杯蜂蜜水，怕她明早起来会不舒服。

  客厅里光线明亮，女孩抱着膝盖在发呆，视线飘忽，看上去呆呆的。

  她突然抬了下头，看着虚空，“阿礼——”

  燕颂动作骤然顿住，杯里的水晃出来大半，滴滴答答地敲击着地板。

  阮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叫了谁的名字，她很困，但是不想闭眼睛。

  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她下意识仰脸，含糊不清地嘟囔，“要水。”

  微凉的杯沿碰到她唇瓣，阮栖连杯子带手一起抱着，小口地啜水。

  她听到手的主人在问她，“为什么叫我名字，”

  语调很淡，平缓到仿佛没有一点情绪，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阮栖懵懂地看过去，撞进一片绛紫色的星河，“什么？”

  她盯着这双眼睛看了很久，忍不住蹭近一点，想去摸祂的眼睛。

  神明退后一步，避开了她。

  阮栖无措地坐在沙发边缘，很小声地解释，“我喜欢你的眼睛。”

  然而神明无动于衷，眸光淡淡，绛紫的眼睛似冰封的天地。

  祂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阮栖脑袋发晕，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叫过祂的名字，但祂很执着地要知道答案，她就只能胡乱猜一猜。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想你了吧，”

  她认真地看着那双眼睛，“不可以想你吗？”

  神明没说话，绛紫的眸子也垂了下去，像是思考什么。

  阮栖在沙发上坐不住，她很想睡觉了，就歪歪扭扭地往洗手间走，知道自己得洗漱。

  水声哗啦响起，神明站在门口，看她动作不太利索地洗漱，半晌才撩起眼皮。

  他颔首:“可以。”

  阮栖满脸泡沫，疑惑看他。

  神明淡淡道:“你是我的信徒，可以叫我的名字。”

  祂接受了她的想念，并给予她见面的权利。

  可这个时候的阮栖不理解，她只是茫然地反应了会儿，没反应出来什么，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