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黑子落下，只是不在棋盘上，而是落回了棋盒里。

  “我不会下棋，现在这样还不如你自己与自己对弈。”胡九的声音轻轻的。

  他环住她的身体一僵，声音没什么起伏：“你不喜欢。”

  “对，我不喜欢。”她说。

  简隐站了起来，垂着头坐回了对面。

  看着他耷拉着脑袋，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胡九的心软了一下。

  她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问：“你真的很想与我一起下棋吗？”

  他抬起头望向她不语。

  她略微坐直了身体道：“我们来玩点简单的。”

  身体微微前倾，她将胳膊搭在桌子上说：“五子棋，你会吗？”

  简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谁先将棋子连成五颗，谁就赢。”

  她捏起一颗黑子对他说：“这回你先手。”

  ‘啪嗒。’

  他将一颗白玉棋子放在了棋盘正中央。

  她勾了勾唇落下一子。

  ‘啪嗒。’

  ‘啪嗒。’

  ······

  ‘啪嗒。’

  “我赢了！”她眯起眼睛笑着，看起来很高兴，连语气都愉悦了几分。

  简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好像明白了，再来。”

  ······

  赢到第五局时，胡九的兴致down了下来。

  “这样玩下去没意思，这样吧，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

  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神，语气平平：“我对你，没什么要求。”

  “······”

  说的好像这几局赢的人是你一样。

  “那你说怎么办，这样玩下去很没意思。”她努努嘴说道。

  他定定地望着她沉默半响，忽而道：“就按你说的来。”

  胡九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

  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赢了就让他带她去诛妖台，只要触发了剧情她就可以如愿‘死去’，快乐回家了。

  ······

  ‘啪嗒。’

  “你输了。”他看着她道，语气有些轻佻。

  胡九眉头紧锁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们。

  这不科学。

  莫非他掌握了窍门？

  还是说······

  运气好罢了。

  “再来！”她燃起了斗志。

  ······

  ‘啪嗒。’

  “你输了。”

  “······再来。”

  ······

  ......

  ‘啪嗒。’

  “第八个要求。”他一只手拖着脸，勾起唇角看着她道。

  她咬了咬牙，不服气道：“再来！”

  ······

  ‘啪嗒。’

  “第九个。”语气慵懒。

  更叫她抓狂。

  “还玩吗？”他有些好笑地问。

  望着连成五个的白色棋子，胡九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继续。

  她表示剧本外的剧情真的很难推。

  碧瑶的身影出现在珠帘外。

  “殿下，丹灵真君来了。”

  简隐偏头看向屋外道：“知道了。”

  然后转回来望着胡九，语气平静：“我有些事要处理，有什么事你就找碧瑶。”

  她点了点头，目送他掀起珠帘走了出去。

  *

  归无侧卧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田小甜的长发。

  她坐在他怀里低着头没什么表情。

  “陪我说会儿话。”他大手一伸，揽过她的腰让她躺在身侧，另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她。

  她微微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归无脸色微沉，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恨我？”他语气凉凉的。

  她望着他，抿唇不语。

  眉眼间含了少许戾气，他俯下身子发狠了般的吻住她的嘴唇。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发泄。

  而他像是在与一个木头做的人偶寻欢。

  眼底暗了几分，他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掐着她的腰肢，用了几分力道，再开口，语气带了蛊惑：“给我点回应，糖糖。”

  她听话，照做。

  感受到她的主动，他热情了些许，却仍不知足。

  “抱着我。”他在她耳畔呢喃。

  她听话，照做。

  至始至终，她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像个乖巧的娃娃任由他支配。

  她，似乎根本没有感情。

  他的火热瞬间被浇灭，慢慢松开了她，眼中怒火中烧。

  “你到底想怎样？”他咬牙切齿地问。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情绪。

  又是这样。

  “就这么恨我，嗯？”

  她不语。

  他怒极反笑，只是那低低的笑声冰冷至极，眼底的阴执再也压抑不住。

  他的动作变得粗暴，终是弄疼了她。

  “嘶······”她有些痛苦地低吟。

  望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他嘴角的笑越发残忍。有些可悲地想，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对他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

  屋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很久，雨停了。

  她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一个小丫头惊喜的声音：“郡主，殿下醒了！”

  她侧头往旁边看去。

  婢女搀着捂嘴轻咳的女子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

  她有些虚弱无力，想坐起身，却无法。

  女子的手轻轻搭在她身上，声音如涓涓细流：“不要乱动，在雨里跪到大半夜，你的身体可禁不起你再折腾。”

  她搭着眸子，不再有动作，安静地呼吸着。

  女子侧过脸对一旁站着的侍女道：“阿奴，去把暖着的姜汤端来。”

  “是！”

  木门声关闭，屋里静悄悄的。

  “咳咳······”女子又咳嗽了几声，每到了天气转凉的时候，她的嗓子就会不舒服。

  她半合着眼眸看着床边坐着的女子，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菁菁姐，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菁菁无奈地看着她，眼波温柔极了：“知道心疼我，你就该好好对自己，不要再忤逆你的父皇了。”

  她望着菁菁半响，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只是，身为一国公主，从你诞生那一刻起，这命运就是注定的。你永远都无法挣脱。”

  “我不会认命的。”声音虚浮却有力。

  “可这就是你的命！”菁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如此不明事理？身处在哪个位子，就要担起哪个位子的责任，而你的责任就是守卫我瑄国的子民！

  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能够不让人民流血，不让人民体会丧失至亲血肉的伤痛，就可以守护一方平安！这样的使命是你早就背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