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黑暗里看不太清白屿的表情，但听语气，她可以肯定他很不开心。

  “狐...狐狸啊......”她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难怪长得这么漂亮，只是你的声音......”

  胡九话音未落，已经被一个巨大的击中，一瞬间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

  她痛苦地趴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暴露了她的狼狈。

  白屿欣长的身影微动，抱着胳膊俯视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下手可真重啊……

  她艰难地坐起身，嘴角挂上了一条血痕，同下颚那条才愈合不久的伤疤交在一处。

  呼吸渐重，这一回她被这漂亮狐狸伤的可不轻。

  他站在原地，语气轻蔑：“不知好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也是，她真是作死才敢和他套近乎……

  “白屿，我与你可无冤无仇。”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脚慢慢走了过来。

  发丝拂动了一下，他半蹲在了她的面前，尖利的爪子已只向了她的心口。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细爪闪着微光，她随看不真切那到底是什么，却也清楚那绝不是什么善物。

  “当初在锁妖塔，你是怎么对待晶蚀的......”

  “？！！”

  她的语气有些虚弱，却也压不住惊讶的意味：“你不会是小银蛇的相好，所以才这么仇视我吧？”

  这倒是能说明白了，九儿被压至锁妖塔被众妖所欺，这狐狸像是其中算得上头领的人物。

  “相好？”他冷笑了一下，“不至于......”

  她闻言皱了皱眉头，似是不解。

  感受到心口的东西似乎已经穿透了她的衣衫。

  她忽然惊慌起来，穿心之痛不要叫她品尝着么多次吧……

  何况现在在剧本之外，这刺穿了心她还活得下去吗？

  “大哥，你冷静一点......”

  他的眼睛闪着微光，她微怔，身体在轻颤。

  “不会要了你的命，但多少会让你受点苦。”他冷冷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心脏传来剧痛，她抑制不住痛呼，正当她以为心脏再一次被刺穿，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他站起了身。

  胸口的支撑力消失，她失力往后倒在了地上……

  她指尖颤抖着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并没有湿软的触感传来。

  ？

  “你做了什么？”她气息微弱，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上空道。

  他轻揉着自己的手腕，漫不经心道：“很快，你就会知道。”

  胸口的疼痛半分没有要减缓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小艾，救命。’

  【程序重启中，请稍后......】

  ‘等你好了，我也该离开人世了……’

  痛感持续折磨着她，她的额间渐渐冒起了冷汗，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被痛得麻木，衣衫几乎都已经湿透。

  白屿走了过来，拽起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拉起。

  她半睁着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液体，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滴。

  “着么久了，怎么还这么虚弱。”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她强撑着昏沉沉的睡意，努力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身体的掌控权在慢慢被抽离，她再也没有力气睁眼，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

  灰暮之气的魔宫一隅。

  无忧病怏怏地靠在床侧，归无立在床榻旁。

  “辟邪刃当真厉害，竟能将你伤成这样。”

  “我叫那鱼儿将他引来魔宫，可不是叫你这么轻易就放他走的......”无忧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温愠。

  归无眉尾微挑，淡道：“出了点小插曲。”在糖糖面前，他要适当流露出来脆弱，最好...受点伤......

  要知道那次之后，她明显不再同他那么生分。

  思及此，他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眉眼染了温柔的味道。

  相比之下，无忧的脸色显得阴沉多了。

  “归无，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自然。”他不假思索道，“一切都已经履行了。”

  “你......什么意思？”

  “无忧，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归无！”无忧稍显激动，脸色白了几分。

  “你的要求我都履现了，无尽崖，沐樊，我已经仁至义尽。”

  放跑了沐樊是他自己的事，可赖不着他身上。

  望着无忧毫无血色的脸，他补充道：“何况，我还多救了你一命……”

  “你为何如此？”无忧的声音透着些许疑惑，一双碧绿的眸子死死盯着归无。

  归无微变了脸色，语气严肃了几分：“糖糖有了身孕。”

  闻言，无忧有一瞬间怔住，不可思议道：“身孕？怎么可能？魔族怎么会......”

  魔与其他族类最大的不同，除了恶便是无法繁衍生息，注定会趋于灭亡。

  可如今......

  “本尊花费了上万年，终于突破了魔族的局限。无忧，我无法再与你一起与天族正面征战，至少眼下不行。”

  无忧微微低下了头，垂着眼皮，没有接话。

  “伤好了就回无尽崖吧，以后妖魔两族也当少些来往。”

  这是急着撇清关系么？

  “呵呵呵呵呵......”无忧低声轻笑了起来，许久后平静下来，“世事无常，我不怪你，只是这一战避无可避。”

  归无眉头紧锁，有些不好的预感，冷声道：“若是你执意如此，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做不到的。”无忧掀开了被子，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归无勾了勾嘴角道：“你是哪儿来的自信？”

  话落，惊云剑飞速行来，在离无忧分毫之处稳稳停下。

  无忧面不改色，平静道：“此事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憎恨天族的，可不止我猫族。在魔界挑起战火的那一刻，这场火就已经烧了起来，不烧红一片天，又怎会停止？”

  归无薄唇紧抿，只觉无法反驳，他深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一根淬了剧毒的钉子。

  自己选择的道路就得走到头。

  只希望，在这颗钉子拔出来之前，能少些痛苦，少流点鲜血。

  “魔族不会出兵，我只借给你这个由头。”归无妥协道。

  无忧抿唇笑了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