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隐他到底怎么样啊？”胡九有些担忧地开口。

  “小仙不知。”碧瑶的语气有些低落。

  “九姑娘，碧瑶相信你定不会做出伤害殿下之事，我不认那些罪名，所以今日才想来救你。我不愿你入轮回，你若去了，殿下醒来，不知道还要在忘川河等上几个一百年......”

  “碧瑶......”她神情闪烁，转了话锋：“我们现在去哪？”

  “忘忧谷。”

  ！？

  那又是什么地方......

  “那是......？”

  “九姑娘没听过是在情理之中，那是我曾经闭关飞升之处。”

  嗯？

  “在人界？”

  “嗯。”

  “天界已无你的容身之地，但从现在起，也再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碧瑶的声音淡淡的。

  “你会不后悔吗？因为我......”

  “九姑娘，我说过，我信你。”

  “只因信我，就放弃了好不容易修来的一切？”

  “我从未放弃啊，我所修之道成就了我自己，我在，一切就在，这只是我的选择。”

  “如果，我是说如果。简隐醒不来了，我们就永远都只能是天族的通缉犯人了……”胡九的语气充斥着不明的情绪。

  “那便永远。”

  碧瑶望着她，眼里熠熠生辉，令她不由自主地信服，感到莫名安心。

  “碧瑶，我好像有些懂得你的道了，若是我们以后回不去了，我就永远跟着你。”

  “哈哈”，听到胡九这么说，碧瑶忍俊不禁，“你离懂还远着呢……”

  她抿唇笑了笑，道：“谢谢你，碧瑶。”

  碧瑶微怔，似是没有料到她突如其来的感谢，望着她勾了勾唇，不再言语。

  *

  忘忧谷，于一片重峦叠嶂之间，云雾缭绕，隐天蔽日。

  是一处隔离世俗，修仙的好地方。

  只是......

  “碧瑶，这里除了石窟之外，就没有能住的地方了吗？”

  石窟里，只有硬邦邦的石床......

  “九姑娘，若想得道修仙成正果，静心养心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苦心志，受常人所不能受，在这里除了能饮甘露，也没有其他东西可吃了。”

  胡九皱起了眉头，摸着后脑勺疑问道：“可是......我们现在又不是凡人。”

  碧瑶：“......”

  “你说的对，想要什么用术法做出来便是。”

  于是两人一起将一个石窟造成了两件卧房和一个小厅。

  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胡九成大字型躺在床上，疲惫地眨了眨眼。

  不知为何她觉得身体有些沉重，脑子也像一团乱粥......

  不过一晃神的时间，她便睡了过去。

  她是被碧瑶叫醒的。

  起来时已经到了晚上。

  人间与天界最不同的便是，夜里可以窥见星光。

  碧瑶也许久不得见了，唤醒了九儿便把她领了出去。

  她抬头望着星辰满布的天空，有些木然。

  “九姑娘，漂亮吗？你应该还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吧。”碧瑶的语气里透露着兴奋。

  她扬起笑脸，语气里满是惊奇道：“嗯，从未见过......好美啊！”

  “那些星星是神仙们住的地方”，碧瑶轻叹了一口气，“美丽的东西却永远无法自我欣赏。”

  “你怎知？瑶池的美景同这相比也不差分毫。”胡九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要把璀璨星光全部装到眼里。

  “各有千秋……九姑娘，你不懂，神是很自大的，他们其实并不懂得互相欣赏......”

  听此，胡九偏头看向碧瑶道：“我曾在瑾语宫读过些古籍，天界选贤纳仕，看的也是个人修为，神仙怎会不懂的互相欣赏？”

  “九姑娘看的浅薄了”，碧瑶轻笑了一下继续道：“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动物要分物种，那么人，也会拉帮结派的。”

  下一秒又似乎恍悟道：“对不住，我倒是忘了，九姑娘是只猫，怎会懂人呢？”

  胡九沉默了，半响道：“我应当不是一只猫。”

  “是猫又如何？妖与神本就不该有别的。”

  她似乎误会了，胡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是猫不好，而是......我应当是人。”

  碧瑶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了然，道：“修得人形，自然也算。”

  “不...不是这个意思......”

  碧瑶却不再听她解释，自顾自地说：“神仙也同样可以修仙法，幻化作其它模样，所以啊，妖同神本就不该有高下之分的。”

  胡九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

  晚风稍显寒意，星光也不曾温暖，胡九与碧瑶席地而坐，靠在了一起。

  “碧瑶，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也说不出来原因，只不过是想象不到你伤害陛下的样子……”

  “这样啊，但的确是这具身体......”

  “嘭”！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转头望去。

  一个鲜红色的身影揉着脑袋从一个人不深不浅的坑里爬了出来……

  胡九OS：情景再现？！

  “你这鲤鱼怎么死缠烂打的？！”

  碧瑶看清来的人，声音里顿时又了怒火。

  “仙女姐姐，没有你在瑶池，我怎么呆得下去？”金离整理好衣衫，不急不慢道。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碧瑶丝毫不客气。

  “我不。”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碧瑶语气稍狠，右手已经绕上了透白的术法。

  胡九见状眉心一跳，望着金离身后她们刚刚布置好的石窟，心里暗叫不好。

  连忙抓住了碧瑶抬起来了手。

  “碧瑶，冷静一下，到底怎么了？”

  “无事，我很冷静，不过是瞧着这鲤鱼精不顺眼罢了。”

  胡九：“。”

  “仙女姐姐，金离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吧……”金离哭丧着一张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这招对我可没用！”碧瑶的声音丝毫没有松懈。

  胡九反而觉得有些心疼金离，安抚道：“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还没灌完鸡汤，碧瑶就抬起来另只手，瞬间一道凌厉的气锋就甩了过去......

  金离情理之中的受了一击，“邦”的一声砸在了石窟口......

  “哗啦”！

  瞬间无数的碎石咋了下来，颠覆了石窟内漂亮的布置。

  胡九抚额，累觉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