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流转，一袭绛红色翩跹长裙，水葱似的指间捻着张被烈焰烧了大半的黄色符箓，女子的美正如那漫天飞舞的灰烬，张扬且恣意。

  明明是一张静态丹青，却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曦兰，在哪？”

  画中的女子，独孤清再熟悉不过。

  “你不是看到了吗？就在你眼前。”

  九渺的话当真能气急独孤清，她恨透了那幅画，袖摆一挥意图毁掉，却被九渺出手制止。

  “九渺，你可真会藏啊！”独孤清愤怒地质问九渺：“独孤莎亲眼看见她出现在缥缈峰！”

  九渺轻笑一声：“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不也翻遍了缥缈峰也没找到曦兰吗？”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独孤清一双美眸充满了怨恨：“我说过，既然你们已经去了神域便不要再回来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回华灵？我可不信你会留下曦兰一人独自回华灵。我说过，只要你们再回来，我会不择手段报复你们！”

  独孤清朝着四面八方呼喊着：“曦兰，你给出来！曦兰！你这个手下败将！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

  看着独孤清几欲疯魔的模样，九渺缓缓道：

  “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下？你说放得下吗？”独孤清紧攥着九渺的衣襟：“只要我闭上双眼，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就会反复出现，几十年来，无一不每天折磨着我！九渺，是你欠我的！是你们欠我的！”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独孤清声嘶力竭地宣泄着内心压抑已久的的痛苦。

  当年，他们都才二十岁，却都经历了残忍的往事。

  后来，曦兰与九渺二人飞身神域，成为华灵大陆的强者传奇。

  往后的八十多年里，独孤清以一人之力建起双极阁，怀着仇恨孤独地活着。

  直到十八年前，九渺突然从神域重回华灵大陆，独孤清得到消息后立刻找到九渺，却不见曦兰踪影。独孤清不相信九渺会留下曦兰一个人回华灵，便动用双极阁力量在华灵大陆遍寻曦兰，可这么多年却一直无所收获。

  “曦兰在神域……再也不会回来了……”九渺闭上双眸，像是一块石头始终压在心里，九渺终于将那些沉重的往事艰难地吐露而出：“曦兰她……已经归尘……”

  “归尘？”独孤清难以置信地盯着九渺，她渐渐松开双手，情难自禁地大笑起来：“死了？她死了？她怎么会死呢？”

  归尘——在这片大陆上武者一旦离世，全身灵力修为便会全部消散。生时，一切灵力源自天地自然；死时，所有灵力又将重新归于天地，化为尘土。

  此刻，独孤清所有的执念仿佛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九渺，我不会信你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我亲眼所见，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相信的！”

  望着独孤清离开的身影，听着她决绝的话，九渺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曾经。

  浊酒穿肠过，亦难解心愁。

  那些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