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子不教,父之过
作者:瑜玥      更新:2022-05-23 04:13      字数:6069
  相隔了半月之久,府衙今日终于决定传人审讯了!

  凤翎身着一袭白衣,站在公堂外面听审,熊悠悠则是紧跟其后。

  “啪!”知府一拍惊堂木,众人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屏住气息,原本哄乱的公堂瞬间静逸了下来,就连地上掉下一根针,怕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邪月刚被官差带来上来,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知府安了一条不敬的罪名!

  邪月心里很是气愤,有些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今昔不同往日,谁叫他现在的身份是士农工商最末的一个商字呢?要是换做以前,莫要说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就连云泷王朝当今最为得势的炎王,他都不将其放进眼里。

  “草民无知,还请大人恕罪!”双手抱拳,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原本早该了结的案子,居然被这鱼肉乡民的贪官拖延了半月之久。看来,这背后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否则,借他个胆子,他也未必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京城这个地方,拖延案情!

  “今日,本官姑且先不与你计较!”知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但是,那双绿豆眼中,却满含算计,“来人,将受害人抬上公堂!”

  “邪月,这人是喝下你‘醉香楼’最新研出的一种叫做咖啡的饮品故而身亡的对吧?”

  邪月抬头,看了一眼那具被白布遮掩住的尸体,“是!”

  “经本官查证,数月前,此人曾在你‘醉香楼’的名下的赌馆里赌博,因输了钱而气愤的摔坏了你们几张桌椅,可有此事?”

  “却有此事!”邪月这才想,中毒身亡的这人,似乎跟前段时间闹事的那人长得蛮像的。

  “当时,此人做出那样的举动,难道你不生气吗?”

  凤翎一听此话,立刻惊觉了起来,她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引导性认罪呢?表面上看,他似乎在了解事情的事情,但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这根本就是想藉此事,而让众人明白‘醉香楼’有了杀人的动机。这样的话,纵然邪月有百口,也难以辨清冤屈啊!

  这时,凤翎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知府如若不是被人收买了,就是太过昏庸,不然,他为何要将数月前的事情还要搬弄出来?就算他在心里有些猜疑,但也不该说出来。所以,他不是无心,而是有意,有意让‘醉香楼’背上杀人的动机。

  “敢问,换成是知府大人你,你家的客人砸了您家的桌椅,您会生气吗?”邪月不答反问。

  邪月故意将客人两字说的很重。言下之意,既然来了‘醉香楼’,便是‘醉香楼’的客人,既然是客人,又何须计较呢?

  凤翎听到邪月这样回答,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邪月话音一落,门外非议之声骤起,都在议论着知府大人会作何解答。

  “你……”

  知府大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邪月,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又无言以对!他没有料到这邪月认错就算了,竟然还会反过来将他一军。

  废话,想他好歹也算是一个京官,来他家的客人又有哪个不是来谄媚的?又岂敢损坏他家的财产,而且还是故意而为之。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生气吗?

  可是,此刻,就算他再怎么怒火中烧,也不会蠢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将此话说出来,否则,一会儿,他若制裁了他,岂不是也在变相的说明,若是来他家的客人砸坏了他家的桌椅,他便会要人付出生命为代价吗?

  “啪!”又是一记惊堂木!瞬间,沸腾的议论声再次平息了下来!

  “好,既然这样,那你能跟本官解释一下,为什么本官会在此具尸体里检验出砒霜这种毒药吗?”

  “砒霜?!”邪月故而惊讶的转头看向那具尸体,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大人,你是说此人是因砒霜中毒而身亡?”

  “邪月,你少在那里装腔作势了,他中了砒霜之毒不全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何故又露出此般无辜的表情呢?莫不是知府大人冤枉你了不成?”门外吵闹之声涌起。凤翎回头一看,正是王鑫等人。

  邪月微微蹙眉,毕恭毕敬的说道:“邪月是不是装腔作势,大人自会明察秋毫,还他一个公道,又岂容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他堂堂一个太守的儿子,现在竟落得一个指手画脚的名声,他能不生气吗?这叫他今后颜面何存?“都死到临头了,还要无谓的反抗吗?”

  “知府大人,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这样还不能够定案吗?还是……你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是在故意拖延?”王鑫斜眼扫了一眼邪月,故而******——裸的威胁道。

  他本是太守之子,碍于这一层身份,已经让知府大人畏惧了,如今,他又搬出受贿这条罪名,叫那知府怎能不急?

  凤翎那种不好的预感真的被验证了,这王公子分明就是和知府串通好了的。她甚至看到了他眼里的恶意和得意,她觉得别人已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们往下跳了!她不相信王公子这等权富之贵会结交烂赌鬼一样的朋友。可是,自家里的咖啡里全部含有少量的砒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食物中毒事件之前,还是食物中毒那段时间?

  如果说是食物中毒之前,这说明下毒之人已经将砒霜的分量掌握的很好了,就不应该出现后面的食物中毒啊,难道只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凤翎摇了摇脑袋,不对,一丁不是这样的,那就是在食物中毒那段时间,因为那下毒之人虽已经将毒药的分量掌握好,却没有十全的比例分配,所以,就发生了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如果说,她之前的时候还在猜测那人不过是比较倒霉,才喝了那杯砒霜含量较高的咖啡,那么,现在她不得不推翻之前的猜测,这件事,是有预谋的……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连串的事情,一定是有牵连的。如今,他的那位所谓的朋友中毒身亡了,他身后的那些人便推波助澜的过来陷害她,无非就是想要‘醉香楼’关门大吉,不在妨碍他们!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想要抓,却没有抓不住。那念头一闪而过,她根本就追不上。凤翎闭上眼睛,她拼命的想,她感觉出来,那念头说不定就是此次的难关。

  知府又是一记惊堂木拍下,“邪月,王公子告你毒杀他的朋友,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邪月很是生气,杀气渐渐暗涌,如果他是贺月王朝的父母官,他毫不犹豫的将其斩之。没有明察秋毫也就算了,竟然还伙同官宦之子一同来栽赃与他。邪月抬头,目光清冷的迎上知府的眼睛,“草民站得直行的端,还请大人明察!”

  知府竟然被他散发出来的那抹杀气给吓住了,一时恨极了自己那没出息的样子,恶从胆边生,“来人啊,刑具伺候!”

  他就不信,他没有办法让他招供。

  流澈无非早已躲在一个角落旁听,他虽然喜欢凤翎,甚至更想得到凤翎,但是,他却不想因为这样而出面帮助与她,让其心理过意不去,觉得欠了他什么才愿意跟他,所以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如今,眼见就要出事儿了,也估计不了那么多了,忙上前一步,就在这个时候……

  凤翎大喝一声,“慢着!”

  “放肆,你又是何人?”

  凤翎上前一步,略微施礼,“民女是他结拜妹妹,在这里见过大人了!”

  流澈无非见凤翎开口,不知她要玩什么把戏,也就由她去了,后退一步,继续‘看戏’!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本官看你年纪还小,尚分不清是非错对,本官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不容许再有下次,否则,本官对你不客气!”

  “既然大人也觉得凤翎年幼,尚分不清是非错对。那么,民女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大人,不知大人是否可以帮民女解答!”

  “放肆!公堂之上,又岂容你因年幼便可……”

  凤翎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她朗声说道:“民女读书不多,前几日,却有幸在一本书上看见‘屈打成招’四字,还请大人告知民女,‘屈打成招’这四字是什么意思?能否与民女解释一下?”

  这个罪名可不小啊!就算屈打成招,也没人敢把心中的怒火就这样******——裸说出来啊,如今,她这一个小娃,竟然……

  四周听审人员深吸一口吸,不敢吭声,。就连那堂上的知府,听了这话,也是气得浑身直发抖。凤翎视而不见,一脸鄙夷的看向知府。这不禁让角落里的流澈无非有些为其担忧。有句名言不是说:富不与官斗。难道,她那么聪慧的一个女子,还不深晓此理吗?

  凤翎指了指身后的那具尸体,“大人,民女虽然不知你为何那么肯定此人是误食砒霜而中毒身亡,可是,民女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她还知道婉转吗?流澈无非不禁蹙眉,这小东西,难不成,又想搞出什么样的怪事儿吗?连‘屈打成招’这么大的罪名都敢往知府头上扣了,她还会顾及什么当说不当说呢?

  “说!”知府有些气急,说气话来,有种咬牙切齿的问道。

  “敢问大人,您一口咬定他是砒霜中毒而死,试问,您是如何这般肯定的?”凤翎咄咄逼人的气势竟压的知府一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这……”知府支支吾吾了半天,竟然无言以对!

  “那当然是仵作检验出来的了。难不成是那尸体自己跳起来告诉你的?”

  凤翎好心的为其解答着。边说,便配合着动作,摆出一副阴深恐怖的样子,突然往前跳了一步,不仅是知府,就连四周的听审员,也都被凤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下了一跳。

  “对,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呵呵……”知府着实被凤翎那一举动吓到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手绢,一个劲儿的擦拭着额头一直往下掉落的冷汗。

  “好,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民女暂且就信大人一次!不过,砒霜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继承粉末’,不知是否有所耳闻?之所有了这个名字,只因,砒霜中毒身亡之后,一向很难被人辨清,民女不知知府大人的仵作是如何这么肯定,此人是砒霜中毒而亡故的?”原本灵动的水眸瞬间变得犀利无比,像是要生生的将那知府的脑门瞪穿一个洞似得!

  凤翎收回目光,转而继续说道:“还记得当今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曾被奸人设计陷害,让其误食了砒霜之毒,可是,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贼人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胃部很是敏感,中毒之后,一直呕吐不已,直到将胃里的毒药成分全部吐了出来,这才保住性命!

  可是,记得当时,没有一个太医能够确诊皇后娘娘的病情,更无法检验出是因为误食砒霜才有此反应。直到后来,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不懈努力的抓住了下毒的奸人破案以后,那贼人方才吐出,是他给皇后娘娘用了砒霜,世人这才警觉,砒霜中毒后是不容易变清的,继而有了‘继承粉末’这一传说!

  民女斗胆问知府大人一句,莫不是,大人认为您的仵作比那皇家的御医的医术都要精通?”

  “你,你……”额头上的汗珠似乎留的更加汹涌了,一身官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凤翎虽然轻飘飘的几句话,可是就这几句看上貌不精心的话语,可是,又有那句不是随时都有可以让他掉脑袋的啊!

  流澈无非似是没有想到凤翎竟然这般的牙尖嘴利,不禁对其又多了几分赞赏,虽然把当年云泷帝身侧的嫔妃争风吃醋的丑事公开的说了。但是,经她那张巧嘴一说,人们所看到的却不是嫔妃的争风吃醋而相互设计陷害,而是皇帝断案的英明与神速,百姓不禁对皇帝更加的敬仰起来,就算皇兄知道她在公堂之上的事情,也会佯装不知,不去理会。否则,那不是自拆招牌吗?

  而此刻的王鑫似乎还想上前在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张以后,还是聪明的选择了什么也不说,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堂上知府,想他堂堂一个知府,却被一个刁民给唬住了,让他更加的鄙夷起来。

  “本官当然深晓此事,就是因为‘继承粉末’不易让人察觉,你们便选择了用它来毒害王公子的朋友。而且,也正因为这样,本官不想错断此案,故而将案情的进展延误这么久,这不也正是想多给仵作时间,好做确认?如今,本官一向严明守法,竟被你这等有心之人如此利用!来人啊,此刁女目无朝纲,扰乱公堂次序,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凤翎再次大喝一声,“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知府碍于公堂之上,不好对其痛下杀手,只能出无奈的摇头。

  “民女还有一事,说完以后,大人若是还要治罪于民女,民女绝无怨言!”

  这个狗官,在他的示意下,二十大板打下来以后,她若不死,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好!本官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知府就差咬牙切齿的吩咐来人,将凤翎拖出去碎尸万段了。

  “禀告大人,想要品尝‘醉香楼’的最新饮品……咖啡,不仅要提前排队还要附上相对的银子,而且,就算这样,也不一定能够买的到!虽然这样,但是,每天一早,还是有很多的人来此排队,这……是众所周知的。不知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继续往下说!”

  她又在耍什么花招?流澈无非在心里揣测着。他没有发觉的是,他似乎有些乐不知彼的一直追随着她的脑瓜运行。而且,嘴角那抹宠溺的笑容,也是他不自知的!

  “众人深知这些,却不知,‘醉香楼’每日一早便会提前将那些咖啡煮好,然后将当日限量的卖的咖啡分杯装好,又何来故意杀害王公子朋友这一说?我看,分明就是某人受了什么好处,而故意来拆这‘醉香楼’的招牌!”如闪电般犀利无比的双眸穿透空气,狠狠的射向王太守的儿子王鑫。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鑫被凤翎那灼烫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没有好气的说道。

  “没什么意思。民女只是有些好奇向王公子这样有着太守儿子只著称的权富之贵,为何会喜欢专门结交那些很没赌品的朋友?如果你真的只是一种癖好,民女倒是觉得可以体谅!只是,王公子是因为他曾在‘醉香楼’闹事以后,才……”凤翎一副说漏嘴的样子,赶忙捂住了嘴巴,随后又解释道:“民女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感觉你这样做,有些替王太守感到惋惜、痛心罢了。”

  而她那鄙夷的表情却似是在想众人诉说,‘子不教,父之过’,像王太守这般显贵的大富人家的儿子,竟然众人儿子结交那些赌品超烂的人为友,此等癖好,果然与常人不同。在则指,这样一来,更是在变相的解释,这王鑫分明就是就是因为那尸体曾经在‘醉香楼’闹事以后,他才有意与其结交的!而其结交之意吗嘛……

  那就让世人慢慢想去好了!

  “你……你竟敢如此诬陷本公子?!”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出这一出来。

  当初,他的确是因为受人之托,方才费劲心机找到此人,可是,就算事实如此,若从别人嘴里说了出来,不免又是一番场景。今日若不杀了此女,难解他心头之恨。给他灌了一个滥交朋友的名声也就算了,竟然连他的父亲,都给拉下了水!若是传到天今天子耳里,那后果……

  “啪!”知府又是一记惊堂木,“肃静,肃静!”

  “大胆刁民,竟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污蔑证人,来人啊,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这个刁民,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当众给他乱扣帽子也就算了,竟然敢让王公子在他这府衙之上受辱。如若被太守知道,让他白白丢掉升官机会也就罢了,怕是他的头颅岂不也将危不可及?

  身在京城,又有谁不知,太守老年才得此一字,而且极为护短!倘若在他这里,让其子失了身份,那么,他……

  想起后果,忽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知府不禁又是一阵颤栗。

  为了防止盗版,捍卫作者的劳动成果,题目注有‘错章’两字的,亲们不要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