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所在的医院是陆家投资建成的，陆祭尘的待遇和苏杭不同，俩人自然没在同一个医院。

  一进去，陆然问了苏杭在哪个病房，才打电话给她。

  “我已经到医院了。”

  陆然走出直达顶层的电梯。

  电话那头传来苏杭惊讶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马上过来接你！”

  陆然听到那头一阵声响，想说自己已经快到病房门口。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走廊不远处，苏杭从病房里匆忙跑出来。

  “苏——”

  陆然没来得及提醒她医院走道不能跑，就见苏杭隔壁病房的人也走了出来。

  两人一个速度太快，一个低着头在看什么，就这么迎面撞了上去。

  隔壁病房的年轻女人不仅穿着高跟鞋，手上还拿着一堆东西，这一撞，人倒在地上不说，手里东西也散落一地。

  “对不起！”

  苏杭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蹲下来帮人捡东西。

  陆然快步走到这里，脚边正好飘来几张纸，似乎是医院的缴费单。

  “你怎么走路的？”穿着酒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倒吸一口凉气，按着自己的胳膊坐起来，“在医院里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要是哪里受了伤，我跟你没完！”

  “对不起，我扶你起来吧？”苏杭只觉自己理亏。

  “还不快点儿？！”女人朝苏杭伸手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脸色一缓，“原来是苏家的丫头！你妈妈前两天不是还说你躺在病床上？这就好了？”

  苏杭点头，“不好意思啊，姚阿姨。”

  “既然是你，那就算了。”姚慧摆摆手，又仔细清点起自己的东西。

  苏杭刚冲着陆然笑了下还没打招呼，姚慧回头就看向陆然，上挑的眼睛显得极为不善，“那应该是我的缴费单吧？”

  “姚阿姨，小然是我朋友，她刚才帮你捡东西呢，不然那个缴费单该吹到窗外去了。”

  “原来是这样。”姚慧脸色缓和不少，不过还是十分狐疑地看着陆然，阴阳怪气道，“缴费单下面还有张支票，该不会就这么不见了吧？”

  陆然随手抽出最底下那张纸。

  的确是一张支票，上面还有五六个零。

  姚慧松口气，朝她伸手，“拿来吧。”

  陆然正要递过去，就看到了支票下方的签名

  ——陆志荣。

  陆志荣的签名虽然不是板正的楷体字，但也不算龙飞凤舞，陆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微微挑眉，想试着套话。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妈，我们可以走了吧？”

  陆然回头看过去，发现那是个跟姚慧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年，他安静地站在走道尽头，神色冷漠地看着这边。

  姚慧抽出陆然手上的几张纸，扬起笑脸走向少年。

  “小然……”

  陆然应声转头，正好看到苏杭欲言又止的样子。

  “先进去再说。”

  陆然一发话，苏杭马上就同意了。

  然而一进病房，陆然就先声夺人，“刚刚那个人是谁？你跟她很熟吗？”

  苏杭愣了下，“你说姚阿姨？”

  “嗯。”

  “她就住在我家附近，跟我妈妈比较熟。”

  苏杭简单说了一句，抬头就看到陆然一副‘然后呢’的神情，显然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怎么对她感兴趣了？”苏杭好奇地问。

  “刚刚看到个眼熟的名字，在那张支票上。”陆然点到即止。

  “这样啊……虽然背后说别人不太好，不过姚阿姨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基本都是听我妈说起过……”

  苏杭口中的姚慧，就是个一个人带着儿子的单亲妈妈，而且没有工作。

  “我妈也没听她提过她丈夫的事，说可能是早就离婚了，但是其实有个中年男人三不五时去她家，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陆然觉得，那个中年男人很可能是陆志荣。

  不然没办法解释一个没有工作的单亲妈妈，怎么会跟陆志荣这样的人有交集。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陆志荣的照片，不然就能让苏杭帮忙认人。

  “对了，我妈还总念叨姚阿姨挺势利的，让我少跟她接触，她搬过来的时候我妈去打招呼都不乐意搭理，后来听说我妈姓楚，所以后面关系还不错。”

  “楚氏集团的楚？”陆然稍稍侧目。

  “是啊，我妈是楚家的旁系亲戚。”

  苏杭干脆地点头，随后又想到了实验室的事。

  “那个……小然，那天在实验室，你都……看到了吧？”

  就算普通人看不到妖，那天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双方打起来也不是用的普通拳脚功夫，正常人看到都会崩坏三观吧？

  陆然没说话，像是默认。

  “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说谎，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其实那天要是诗悦在，我可能都已经跟你说漏嘴了。”

  苏杭抿了抿唇，“我醒来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跟你说清楚。”

  她长叹口气，“虽然听起来可能匪夷所思，但这个世上存在着普通人看不到的妖怪，大概五六年前才被发现，而且现在越来越多……”

  或许是天地间相生相克的法则，妖现世后，除妖师也就随之出现。

  苏杭知道的事情不多，简单跟陆然解释过后，又特意强调说，“你知道后不管信不信，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是让诗悦知道我跟你说了，肯定要出事。”

  “还有，小然心里有数就好，千万别对那些事好奇！”

  陆然点点头表示答应。

  苏杭见她连句追问都没，只当对方压根不信这种事，但也没多说，转而认真给陆然道歉。

  “你没必要道歉。”陆然推了推眼镜，“你当时也是被带走了。”

  苏杭危机时刻还能记着自己，陆然应该高兴才对。

  “小然不生我气就好。”苏杭松口气，“至于诗悦他们，大概是因为跟你不熟……总之，还好你没事！”

  陆然嗯了一声，有点不太适应温情脉脉的气氛，于是问起苏杭的家人。

  在得知苏杭为了跟自己单独聊聊，都没通知父母来接自己后，陆然只得一个电话把林鸢给叫了过来，还顺手帮苏杭收拾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