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齐王殿下！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在绵州时，殿下的招待可是让人永生难忘呢！”

  秦玥一边阴阳怪气着，一边悄悄把雨充仪拉到自己身后。

  齐王倒是没什么表现，只是道：“挺好的，多一个人记住我了。”

  秦玥无语了一会儿，转身看向雨充仪，低声道：“你没事和齐王唠什么嗑，你不知道他是个疯的吗？！”

  雨充仪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凑巧看到了齐王殿下，不是故意想和他说话的……”

  “贵妃应该明白我是能听见的吧？”齐王缓缓开口。

  秦玥拉过雨充仪，才转身对齐王呲牙笑了笑。

  这时，赵煜居然出现了。秦玥这次出门溜达，仗着墨影在保护自己，可是谁都没带的。

  赵煜来是为了什么？

  只见赵煜满脸严肃，在秦玥耳边低声道：“娘娘，出大事了。”

  秦玥挑眉：“怎么了？”

  “雨芝去太医院取药的时候，被皇后娘娘带人抓住了，那时候雨芝拿了药正准备出来……”就连一向沉稳的赵煜此时都满头大汗了。

  秦玥只是一愣，面色严肃了几分，并没有其他动作了。

  她想过如果这件事暴露，她可能是慌张，惊慌失措，或许是其他什么焦虑的感觉，但是并不是，此时的秦玥只是脑中凝固了一样，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娘娘让雨芝抓的什么药？”雨充仪不禁好奇地问道。

  秦玥摇摇头：“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做什么？赵煜，走吧，我们去凤栖宫看看，皇后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秦玥一直弄不懂，为什在这个时代，拒绝生育会是一种重罪。难道女人的价值只有子宫了吗？女人拥有生育的权利，又凭什么不能自己决定是去生还是不生呢？

  其实这一直都是吃人的时代，只是秦玥在她特殊的生活中渐渐淡忘了这一点罢了。

  雨充仪见秦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她也开始有些着急了：“娘娘，要不要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吧！人多力量大不是？”

  秦玥冲她微微一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雨充仪有些委屈地待在了原地，嘟囔道：“我已经十六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

  确实，这个年纪在古代人看来已经是不小了，有的人十三四岁的青春年华便嫁为人妇，十六岁已经有孩子了。但是在秦玥的眼中，十六岁不过是个刚刚要上高中的孩子罢了。

  其实秦玥这具身体也不超过二十岁，但是奈何她有两世的记忆，内心早已经是个四十岁的婶婶了。

  齐王都对秦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好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居然莫名感觉有几分壮士赴死的悲壮感。

  “有趣。”齐王悄悄跟了上去，见状，雨充仪也默默地跟在了秦玥的身后。

  凤栖宫中，雨芝虚弱地趴在地上，背上到腿根都已经是血迹斑斑，看得人惊心动魄，若不是秦玥还看见她有微弱的呼吸起伏，秦玥恐怕要直接开启系统的自爆模式。

  抬头一看，主位上坐的居然是太后，旁边是李沐，何敏慧只能站在太后身边。

  本想进门行礼的秦玥脱口而出：“谁打的雨芝？！”

  她猛地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这种眼神，李沐还只在他母妃和齐王眼中见过。

  “大胆！怎么，哀家还打不得一个该死的奴婢了？！看在你贵妃的面子上，哀家还留她一命，你可知你该当何罪？！”太后满脸冰霜，眼中是熊熊怒火，“你居然敢贿赂太医，谋害皇嗣？！”

  秦玥冷笑一声，并不理会太后，而是将目光放在李沐身上，仿佛是在询问着什么。

  雨芝是她整个宫中最重要的东西，她们之间的友谊早就超过她曾经有过的任何一个闺蜜。

  李沐不可能不知道她与雨芝是什么样的交情，他却放任太后将雨芝打成这个出气多进气少的惨样？

  然后就这样将她扔在这里等死？！

  秦玥几乎能想象后面治伤时，要如何将衣物从雨芝血肉模糊的背上揪下来了……

  然而李沐没有半点无奈的样子，也选择性地忽视了秦玥的眼神。

  他对雨芝没有半点愧疚吗？也对，雨芝只是一个宫女，一个奴隶，在他们这些“高贵”的古人眼中，或许比一条狗还不如，价格还没有一只猪贵。

  “皇上，这就是避子的药，千真万确。”一个太医仔仔细细地原本雨芝准备拿走的药包翻看了七八遍，才抹了一把脑门的汗，颤颤巍巍地说道。

  应该是被太医院的人给出卖了，秦玥想，拿药这件事，甚至是煎药，都是雨芝一个人完成的，是真正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但是秦玥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从来没有去想有人会跟踪雨芝，将她做的事看个一清二楚。

  “避子……”李沐眼中恍惚，他仿佛又听见了秦玥那方高谈阔论，她说她不想生孩子……

  不想给他生孩子吗？

  如果不是他，是林羽呢？

  李沐忍不住这样去想，他的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他觉得自己很受伤。

  “秦玥，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太后冷声说着，又将一本册子扔了出来，“居然还敢篡改太医院用药登记册？！若是你今日拿的是毒药，又该如何？！”

  这下，旁边那个鉴定药物的太医也跪了下来：“太后明察啊！这件事只是那个新来的小太医做的，不能代表我们太医院的行为呐！”

  下面的人都跪下甚至趴下了，只有秦玥自然傲然地站在那里，格外显眼。

  小太医……

  秦玥知道那个小太医，是民间奇才，小小年纪就被召入太医院，家里有一个久病的老母亲，他就是为了母亲才学的医术。

  一开始秦玥只是救了他的母亲，他其实知道怎么治，就是那病用药特别昂贵又需要长久服用不能断罢了，母亲被救后，小太医感恩戴德，承诺一定帮助秦玥……

  后来，他还说自己喜欢上了雨芝，就算是为了雨芝，也会尽一切努力帮助贵妃……

  这就是喜欢？秦玥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虚弱不堪的雨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