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沐和太后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后身边的老太监竹或捧着个精致的盒子，上前一步道：“太后，该吃药了。”

  李沐眼中微闪：“吃药？母后生病了？是何病？”

  “只是一些补身体的丹药罢了。”

  太后说着，竹或就打开盒子，一颗漂亮至极，金光闪闪的丹药出现在眼前。

  不等李沐和秦玥做出任何反应，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多看一眼，太后就一下子拿起那颗丹药，水都不用，一仰头就吞了下去。

  秦玥都看傻了，太后也不嫌噎得慌？

  反正她是不会吃任何金光闪闪或者红彤彤再或者是任何其他鲜艳无比炫彩夺目的，像她以前用的眼影那样还会带偏光的丹药的。

  不像后世的眼影，古代的丹药的炼制，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型重工业材料生产的方式，据说第一个发明火药的人就是因为炼丹把火药给烧出来的。

  这些五光十色的丹药代表着各种对人体有害的重金属元素，想想就知道，就比如火药这种东西，它显然是不能吃的。

  李沐皱眉，他虽然不知道丹药是如何有害，但是历史上可有不少人是因为吃这玩意儿去世的。

  “这是哪里来的丹药？莫非是太医开的方子？”李沐问道。

  竹或答道：“陛下，这是清虚道长给的丹药，清虚道长的名声想必您也听过，他的丹药是可遇不可求的，若不是他说与太后有缘，这丹药也不会给太后。”

  秦玥忍不住吐槽道：“这其中的缘分是指多少两黄金呢？”

  竹或瞥了她一眼，并不搭理。

  行吧，太后身边的老太监，有资本如此对待一个区区的皇贵妃，恐怕皇后他都不太放在眼里。

  她就说嘛，也没见贤妃平时与太后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贤妃一死，太后居然会憔悴成这样，原来是因为吃了丹药的缘故。

  刚刚服下丹药，太后忽然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刚才那种令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老态龙钟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了。

  秦玥在心里暗暗把这称作“回光返照”，这就是在过度燃烧自己的生命，太后如果一直吃下去，本来再有十年好活的，都能只剩一年。

  不过，身在高位的人就是这样。这个太后看起来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她如今渐渐老去，难以接受自己身体的衰退，一旦感受到丹药给她带来的临时的“年轻感”，又感受不到这种中慢性毒素的瞬间伤害，就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够“长生不老”下去。

  秦玥是不太想劝解太后的，她可不觉得自己的话对太后能有什么效果，说不定反而会遭到太后的厌恶。

  所以秦玥看向了李沐。

  总归是养大自己的人，李沐耐心着劝了两句，结果刚开口没说几句话，太后眼底浓浓的不耐烦和厌恶就出现了，李沐非常识好歹地闭了嘴。

  天气寒冷，李沐便带着秦玥与太后告辞，等到太后消失在两人时效性之中后，秦玥忍不住道：“没想到太后居然吃起了丹药，那些太医都不会劝劝太后吗？”

  李沐摇了摇头：“看起来母后一直吃着，既然如此，想必是有些效果的，虽然……让她吃着吧，好多皇帝不也吃吗？”

  秦玥欲言又止，她可不知道如何和一个古代人解释现代科学的研究成果，她可没有兴趣给别人上什么化学课。

  “哎哟喂！我的皇上哟！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没走几步，两人就遇上了一张脸皱成一团的洪公公。

  秦玥打趣道：“哟，这么些日子没见，洪公公倒是消瘦了不少。”

  洪公公干脆开始抹起了眼泪：“哎哟，贵妃娘娘，您是不知道，那齐王他——唉！皇上，养心殿里堆了好多奏折，还有好多事务没有处理，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李沐顿时苦着一张脸，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玥玥，那我先走了。”

  “嗯，好好干，你可是皇上，加把劲儿啊！”秦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李沐苦笑着摇摇头，与秦玥分离了，走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念叨着“有时候也不想当皇帝了”之类的话。

  秦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我的明月殿修好没有，雨芝冬梅赵煜她们回来了吗……”

  她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一个谪仙一般的翩翩公子迎面走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熟悉的脸上如今成熟了许多，但仍然保持着那股儒雅劲儿，正是如此，秦玥才一愣，便反应过来：“林公子。”

  “贵妃娘娘。”林羽拱了拱手。

  秦玥冲他笑道：“还得多谢林公子传递的消息了。”

  “举手投足的小事罢了，毕竟也算是国事，也是我……臣，分内之事罢了。”林羽的笑容若有若无，礼貌中带着些许……苦涩？

  秦玥只觉得自己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那就这样——”

  “既然如此——”

  两人异口同声，气氛瞬间更加凝固了。

  秦玥轻咳一声，道：“那就这样吧？”

  “既然如此，臣便告辞了。”林羽微微行礼，说完，却没有挪动自己的位置。

  秦玥没有多想什么，听林羽这么说，她便抬脚就走。

  林羽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往宫外走去。

  他早就不该对秦玥抱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了，毕竟秦玥早就已经是贵妃，现在是皇贵妃了。

  走出宫门，毕竟还在皇城附近，守备森严，林羽看着寂寥的街道与零星的行人，觉得莫名凄凉，他决定还是应该换一种心情比较好。

  于是他整整衣领，往闹市走去。

  说是闹市，其实就是人比较多的地方，走着走着，他就莫名走到了秦家老宅所在的街道，这个地方人多，所以便繁华，虽然都是各种小摊，并没有太奢华的商店，但是在这里，市井的味道更加浓郁。

  “你说你做个菜怎么还非要买点特定材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