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答疑解惑时间
作者:安喜悦是我      更新:2022-08-15 01:06      字数:4017
  第十一章答疑解惑时间

  陈公公问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人也在一旁围观听着。忽然发现我一个本来想低调的人,忽然变得如此高调起来。不是很多人传这绣娘被杀的事件是恶鬼所为么?那我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事情再好好说道一下。

  “这世间没有恶鬼,只有心里有鬼的人。”小王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被衙役们拖走了。我看着地上的血,也只是觉得这人真是死不足惜。“当然,还有一股恶臭。我看了所有的相关卷宗,吸引我的有三件事情,第一就是肚兜,这也是一件证物。第二就是这条狗,时而有人说起有狗,有人又说没有狗。老王头养狗的目的,一个是解闷,另外也是看家护院。所以,很明显,这个狗被他养的也很厉害,只要不是老王头,就会叫。但怎么可能只有看到老王头不叫?有时候,狗看到自家人,应该叫得更凶才对。”

  “这倒是真的。”陈公公点点头。

  “那事情就有趣了,这狗一定是被特殊训练过。因为这狗的眼睛是瞎的。”听了我这话,石捕头立刻让人把套狗的麻袋打开了一个口子,狗子已经晕了过去,但依然能够看到这只狗的眼睛已经烂了,并且一直流脓,看起来也挺恶心的。“我倒是没有看的那么仔细,只是猜也猜得出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狗子不烂眼睛都奇怪了。我见过人家养狗养猫,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但老王头这种人必然不会。真是可怜的。”

  此时,武僧四兄弟陆续抱了小狗过来,看着还挺可爱的。“问题就出在了这股异香上。我们都闻到过这个浅浅的气味,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但是,就在刚才,这狗抢了鸡腿跳过了围墙就忽然没有了声音。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它会在围墙后面快速把鸡腿吃掉,那就会有撕咬,咀嚼的声音。当时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反而是觉察到有什么东西站立起来的声音,声音很细微,但那股香气浓烈了一些。狗依然没有叫,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公公同意了这个说法,毕竟他当时就站在我的身边。石捕头补充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一窝小狗也没有任何声音,都很老实地趴在地上。的确是有股味道,但因为一直带着面巾,没有特别觉察到。”

  “这事情要说起来,应该说倒泔水这个活计的规矩,当然也是所有茅厕都会有的。为了遮掩臭气,很多茅厕都会熏香,不同味道的熏香。比如宫里会用古龙香,达官贵人家用的是迷迭香,普通百姓也就是夜来香。这味道隐约是夜来香,但又掺杂了高良姜的味道,形成了一股很独特的味道。久而久之,狗子知道是要有这种香味的人,就是自己的主人,因此也不会狂吠。”我对石捕头说道:“辛苦你去他家搜证,注意这种熏香。”

  “好的。”石捕头立刻答应下来。

  “这也就解释了案发时,狗子为什么没有叫的原因。大家的店铺都挨得很近,即便是有陌生人靠近铁匠铺或是绣庄,狗子也都能够听到叫嚷起来。但这个人是小王呢?和它同吃同住同睡的人,狗子不会叫的。”

  “第三件事是什么?”陈公公脑子很清楚,还记得第三件事情没有说。

  “第三件事情是这颗大金牙。”说道这里的时候,石捕头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小布包,里面有带血的金牙。“金牙这种东西其实挺贵的,一般人也舍不得镶一个。但是看到自己儿子的牙齿被打落了一颗,老王头必然是又气又急,就算是疯癫的人,也是自己的儿子,和女人不同。这儿子是以后要给他养老送终的,怎么能够缺失牙齿,那看起来多么不雅观。因此,他忍痛掏钱给儿子镶了一颗金牙,也是他作为父亲唯一对儿子最好的一次吧。这事情,可以问问京城的牙医,或者那种游医,肯定是有人来过这里,看在钱的份上,做了这颗金牙。”

  “好的。”石捕头答应得越发利落了。

  疑问被解答,陈公公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小七大人,果然厉害。”

  “哎呀,这就是过奖了,不过是站在我这个位置,能够看到很多东西,根据这些线索拼凑一下,才能够找到症结所在。其实,我最先怀疑地就是这个红色肚兜,所有死去的女人都有这个肚兜,此物最为贴身,凶犯是不是因为这个肚兜,引发了一些想法?按照这个思路去向,就去看地形图,看看到底如何才能够有机会看到绣房绣娘换衣服的情形?”

  荷姐听到正在说她绣房的事情,立刻凑了过来。我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这事情的起因却也是你给了所有绣娘这么贵的肚兜,并且要求所有人都穿,虽说是要表现自己的大方,但绣娘来了绣房之后,都会换衣服才开始干活。这就跟我的包子铺一样,每个人都要换上特定的服装。绣娘们养成了习惯,一到绣房就换衣服,这也就让小王有机会看到红色的肚兜,想起他的母亲……”

  “天啊,是我的错!”荷姐立刻哭了出声。

  “也不是你的错,只是说,这事情也是巧合和诱因。但我想知道的是,这老王头的痴傻女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肚兜?应该不是红花绣庄的。但现在应该也没有证物了,这个事情也就很难查起来了。”

  “红花绣庄是这十年我重新经营的,之前我也出这种肚兜,只是当初只是给一些有钱人家的女子隐秘缝制,并没有这样售卖过。”荷姐抹着眼泪说道。

  “那这么说,这个痴傻的女人也有可能是从某个有钱人家逃出来的?”这个就更不好查了。这小王的实际年龄是二十六岁了,那么就要找二十六到二十七年前走失的人口,难度大了。

  “我去查。”石捕头又很严肃。

  “好吧,这个可以等仵作他们过来之后,把泔水桶里的白骨都捞出来鉴定之后再看看,说不准还有什么线索,也是有可能的。”我看了一眼倒塌的矮墙,始终也是没有勇气过去看看白骨。

  事情到此,基本上算是都解决完了。张管事带头,和其他告老的内侍太监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张管事说道:“小七大人聪颖美丽,我等老奴由衷感谢大人……”

  “哎,别跪,别说,我不过是让你们帮我做事而已,你们都是要替我挣钱的,不欠我,不需要跪我。”我连忙摆手摇头,我本来就不想看到这么多爷叔跪拜我的场面,这下子还真的上演了,这我可承受不起。

  不过,这些人还跪着不起来,说什么要要磕头表示谢意。陈公公站在一旁倒是很坦然,并且对我说道:“小七大人,这也是你应得的。要知道中官村是孤老内侍们的最后归宿,每个人住在里面的时候,多数都因为没有事情做,渐渐成了行尸走肉,活着变得毫无意义。但你现在可以让他们依然可以有事情做,事情也并不难,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活下去的意义。你救了整个中官村的内侍们,应当受得起这一拜。”

  行吧,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硬着头皮受了这一拜。然后我就先去搀扶起了张无缺,他还哭了一鼻子,瞅着也挺感动的。“好了,以后就好好干活,好好给我挣钱。年底要给我挣一万两银子回来,否则我会生气的。”

  我随口说了一个数,张管事看着我忽然问道:“小七大人,你不知道一个京城包子铺能挣多少钱么?”

  “一万两?”我听这话音有异,自己也先含糊起来。

  “果然小七大人不知道。十万两应该都是少估算了。”张管事笑了起来。

  我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原来肖不修花了一万两买下了这个铺子,但实际上是一年十万两的大买卖,这人对我还真好。

  “小七大人的包子铺,必然是生意兴隆,日后也请大人给奴才留一张桌子,让奴才也可以随时有地方吃饭呀。”陈公公还真的挺不客气的。

  “那可不行,人家石捕头都是用打赌一百两换来的。陈公公有什么和我交换呢?”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位已经成为皇上身边最大内侍的陈公公,要讲求公平嘛。

  “这倒是真的没有。”陈公公略略思忖了一下,“但小七大人可能不知道,您爱吃的梅子饼都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我现在在皇上身边做事,也还是有工夫做一些给小七大人的。”

  “哎呀!可以可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这态度转变的快着呢。

  这下好了,案子破了,人抓了,余留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但目前这个状况,也足以可以和皇上交代的,也基本上可以消除恶鬼杀人的流言,总之也算是比较圆满了。

  “石捕头,这事情你再仔细查查是否还有其他可疑的人和事。”我看了一眼小王的那份口供墨迹已经干了,“回头我写一份文书,请陈大人呈给皇上看好了。这事情还是你们京畿府的案子,我们南厂也是不管的。”

  石捕头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这种因为案件权责引发的权利争斗,真的没必要。更何况,我是不贪图那个名声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尽管耽误了吉时上“护春园”的牌匾,但我是没所谓的,就让张管事带着大家去了前门,大家热热闹闹的把牌匾挂好,总算又圆满了一件事情。

  晚上,我挑灯夜战写这件事情的文书时,肖不修终于披星戴月地回来了。他劈头盖脸地就问我:“陈三给你几个梅饼子,你就给他单独留了小七包子铺的桌子,你还真大方。那本都督我呢?”

  我赶紧站起了身,老老实实地回答:“给您留了一个单间,比皇上那间都大一些的。”

  “哦。”肖不修的表情好看了很多,眉头也舒展开了,“那倒不必了,我自是不能与皇上比的,小一点的单间也是可以的。”

  “那不能够。”我立刻补充道,“那间屋子也是我的,是包子铺最重要的单间。因为我需要您来坐镇呀,您很是重要的呢。”

  听完这句话,肖不修已经眉开眼笑,脱掉了外衣,心情愉快地坐下来开始喝茶了。“听说你今日还挺冷静的,没有被吓得哭鼻子么?”

  “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我赶紧挺直了腰板,“我今日可威风了,我是肖小七大人呢。”

  “是啊,你都是大人了。”肖不修忽然感叹了一句。

  “大人?”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好么?”

  “好是好,不过,今日皇上听说你今日很是大方地谈论了红色肚兜的事情,忽然觉得应该先为你找个婆家才对。不管你是谁,现在这个年纪,总也是要婚配的,不能耽误了。”肖不修的瑞凤眼看向我的时候,我居然没看懂他的心思。

  “这个倒是不必吧?”但我又转念一想,这皇上的脾气也是怪异得很,倒不如问问他想给我婚配给谁?“他说是谁了么?”

  “你还真想男人了?”肖不修的表情更加奇怪了,还站起身凑近了我。

  “咦,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想男人了,而是我只想知道皇上要把什么人给我婚配而已。这是两件事情呀。”我往后略略退了一下,肖不修这人太危险。

  “他倒是没有明说,只是说起了顾大人对自己糟糠之妻的故事,很是感慨而已。”肖不修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这脸怎么跟花猫一样?知道的,知道你在写文书。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玩墨呢。”

  啥?我这种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墨迹蹭到脸上呢?我自己用手擦了擦脸,但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肖不修故意摸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忽然就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