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魔剑落地的声音响起。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赤晏魔君掌中的魔气，没有袭向含霜仙尊，而是袭向了自己。

  他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自毁魔力。

  气息瞬间萎靡。

  卫璞跌跪在玉清跟前。

  他唇畔染血，仰头看着她笑，声音有气无力。

  “就不劳师尊动手了……”

  他还是自己来吧。

  免得脏了师尊的手。

  玉清脚步微顿，正要说什么。

  只见卫璞浑身是血跪在她面前，苍白的脸上带着凄惨的笑。

  他颤抖着伸手，想攥住她的衣摆。

  却见自己满手血污而不敢动。

  他口中溢出血，笑着对她说：“师尊，如今徒儿的罪孽，大抵可以赎清了吧……”

  “千刀万剐，无间地狱，生死百痛，还有您的一剑寒霜十四州……”

  “徒儿都受过一遍了……”

  “师尊，您就别生气了……”

  卫璞再也支撑不住了，缓缓倒下。

  “徒儿这一次……”

  “一定死得干干净净……”

  他的目光带着绝望，近乎痴缠地落在她身上。

  眸中的炽热，再也没有掩饰。

  玉清垂眸看着他。

  “若是本尊要你活呢？”

  卫璞怔了怔。

  怀疑自己听错了。

  玉清却已经蹲下，将她从地上抱起。

  他身上的血污，染红了她的白衣。

  仙门百家完全有能力处理完后续的事情，玉清便直接抱着卫璞乘着金乌离开了。

  卫璞愣神了好一会儿。

  才恍然如梦般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事实。

  他先是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用力抱住她，浑身颤抖。

  泪水混着血污沾在她的衣襟上。

  他将头埋在她肩上，像个孩子般，声音哭腔哽咽。

  “师尊，我疼……”

  玉清喂给他一颗丹药。

  “活该。”

  “……”

  ***

  经过合欢宫宫主作证。

  一切真相大白。

  卫璞还是玉清的徒儿。

  不过仙门百家已经准备好喝她的喜酒了。

  魔域被封印地死死的。

  魔修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天下又恢复了宁静。

  卫璞的身体实在是不行了。

  玉清帮他重新塑了肉身。

  彻底养好之后，又能重新修炼了。

  他每日除了待在云雾峰，或者偶尔和玉清一起斩妖除魔，也不做其他事儿了。

  天天跟在玉清身边，玉清也没烦他。

  某日，玉清正在看书。

  忽而听闻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她抬眸看向正在帮她整理房间的卫璞。

  “怎么了？”

  卫璞拿着一面铜镜，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不小心打碎了一面镜子……”

  玉清淡淡点头，接着看书。

  “碎了就碎了。”

  卫璞听了这句话，有些着急地拿着镜子上前追问她。

  “镜子碎了，就不可以复原么？”

  玉清蓦地抬头。

  好似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淡淡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微凉。

  “故意损坏物件，言辞畏缩含蓄，毫无风骨，丢人现眼……”

  “你当初与为师揽月台对峙的胆子……”

  “都去哪儿了？”

  卫璞愣了愣，而后鼓起毕生勇气开口。

  “师尊，我心悦你……”

  他想与她真正地破镜重圆。

  “嗯。”

  玉清点头，垂眸一边看书，一边不容拒绝地开口。

  “次月八日，道侣结契大典。”

  “是、是……”

  卫璞声音颤抖，心中涌起狂喜。

  下一瞬，又听到她道。

  “破镜重圆这四个字，抄千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