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度化尘在靠近，从遥远的地方，朝着光球飞去，只要她的一个意志，便可以从任何方向，任何距离，观看这一团光。

  不过却无法触碰，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又是一段时间的过去，光球逐渐真的放大起来，从小小一团，长长一个世界的大小，中间空了出现，好像一个气泡。

  它的光芒暗淡了一些，土石在气泡底部出现，生长至气泡一半的体积。

  上面凹凸不平，有平原，有深谷，有高山……每一种地貌都出现在上面。

  气泡继续暗淡，土地上诞生出了水，水随之土地的地势流动，汇聚成河流，凝聚为海洋。

  水后是植物，青草，大树，花朵……

  植物后是动物，食草动物，食肉动物，杂食动物……

  所有该有的生灵一一出现，这个世界好像有了生机。即使世界泡的光芒黯淡了一半，现在也无时无刻不再失去光芒，它也同样在某种意义上变得更好了。

  度化尘看着花开花落，看着生死离别，看着生机盎然，所有景象皆在眼前。

  她好像明白了突破天地境的办法，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时间继续流逝，生物不断更替，它们越发聪明，开始慢慢思考，寻找乐趣。

  直到有一天，他们开始追求躲避死亡的办法，吃奇异的食物，锻炼强壮的体魄，研究治疗疾病的办法……

  他们确实是越过越好，却始终无法突破寿命的极限。

  恐惧之下，他们脑海中构建出永生的神明，他们向神明祈求，竟然奇迹般地获得了修练之法。

  谋取天地源气，突破自身限制，达到延长寿命的愿望。

  但是伴随着修练者越来越多，世界泡的光芒越发微弱了，能提供的源气也越来越少。

  看到这里，度化尘眼前一黑，灵识退回了灵天之中，画面结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感叹道：“真是让人震惊的景象啊。”

  秦思醒也点了点头，她之前看了一遍，很是奇异，可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用。

  “是啊，不过这些东西并不真实，这其中的感悟也不对，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天地境的修士感悟在人间未必管用。”

  “没错，人族最开始的修练之法确实是神族传播的，不过那时候宇宙万族都没有祈求，是神族自助传播起来的。”

  “而现在的人族更是修练的人族法，所以才有了不同于众生法的境界。”

  “不过仅凭我自己的见闻，感觉秦王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远。”

  秦思醒闻言露出好奇的神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回忆起夙源曾经为她讲述的天地境的事情，她便回答秦思醒说：“天地境便是感悟一个世界的形成，以此完成内天地的建造，突破到新的境界。”

  “而宇宙之中，没有完全相同的世界，参考世界的不同，也决定着修练的速度，未来的发展以及实力的强弱。”

  “看秦王的感悟，应该是祭天镜老祖构建这片世界的法则，是它建造的世界，也是它在生灵祈求的时候给予的修练之法。”

  “伴随着修炼者的增多，时间的流逝，世界泡所蕴含的能量会逐渐减少，最终破掉之后，落入宇宙深渊。”

  “那个世界的人，也会随之死去。”

  “秦王已经来到了那个世界泡不断衰弱的地方，他的路也要走到尽头了，不管是境界，还是生命。”

  秦思醒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秦王如此确实年事已高，他年轻时一心忙于修练和国事，一直都没有子嗣。

  但是他寿元将近，如果没有子嗣，那么秦国将后继无人，老秦家打下的事业会落入他人之后，所以他才会诞下子嗣。

  而白王则是单纯的想要遇到自己心爱之人，为了提高朝中凝聚力所以才一直纳妃，却都不动一根手指头。

  直到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才不顾反对将其立为皇后。

  不过皇后是个凡人，一丝天赋也没有，最终死于难产。

  白王悲痛欲绝，中了招，所以生出了白苍，白苍后面就没有任何子嗣了。

  秦白两国皆是只有一个男性子嗣。

  只不过现在秦国没了，白国多了一个。

  “看着他那么年轻，没想到已经是老头子了，真可惜。”

  秦思醒有些伤心，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久，终究是有所留恋的。

  更何况秦王待她很好，有求必应，一心将其当成继承人培养。

  就算是块寒冰也给融化了，更何况秦思醒不是寒冰，而且很注重情义。

  度化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安慰，也感觉安慰不了。

  如果是夙源死了，那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说起夙源，夙源现在在干什么？度化尘很是好奇，也很想念，看向窗户外的天空，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血红裂缝中的夙源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两道光芒随之绽放。

  那是散溢出来的能量，他吸收的太多了，身子涨的不行，却不能停下，只能让自己消化快一点。

  争分夺秒地增强实力，抵挡鲁猛的神邸念，避免他出去大杀四方。

  ……

  ……

  与他抱着一样心思的雷听，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如今他躲在黑暗的巢穴之中，是一处暗罗在人族遗弃的住处，被他修补好，布置大阵当成自己的逃生地。

  当初秦白灭暗罗之后，他便盯上了暗罗一族，因为人族已经不会过多关注暗罗了。

  所以选择暗罗遗弃的住所十分安全，最起码被发现的概率很小，可以安心修练。

  此刻，他被秦王斩去的半边身子已经恢复过来，皮肤异常血红，像是烤红了的大虾。

  背后是巨大的血色肉翼，原本的双手和双脚也变成了爪子，脸更是没有了原本的英俊，而是像狗脸。

  在他前方是血蝠王萎缩的身体，原本强壮的肌肉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张皮还披在骨架上。

  不过其中依旧蕴含着强大的源气，只是难以提取，不到天地境，无法完全榨干。

  “天地境太难了，道火境则太弱了，单轮战斗力根本无法与天地境相提并论。”

  雷听面目狰狞地一圈打在血蝠王的骨架上，震的地面层层开裂。

  可他仍旧不解气，将所有愤怒发泄在血蝠王的骨架上。

  如今他已经将血蝠王的记忆碎片吸收，得到的是道火境的修练办法，这对他无用。

  他修练的是天地境，是人族法，而不是众生法。

  要想修练道火境，便需要重头再来，他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那么多耐性。

  不过好在血蝠王的记忆碎片中，同样有着一些对世界的感悟，而且不止一个世界，这能很好地帮助他。

  让他在不出去的情况下，了解到更多的世界结构，铸就强大的天地境。

  发泄了一会后，雷听冷静下来，盘坐在石床上，说道：“我还需要闭关，需要更多的时间感悟，待我出去，便可清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