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加重瞳不就是四个眼瞳了吗？感觉挺恐怖的。”

  “重瞳本来就很恐怖，再多一点也没什么吧？你会嫌弃吗？”

  “这是一个傻问题。”

  “哼。”

  度化尘发出鼻音哼了一声，从他腿上下来，坐在他的旁边，问道：“那你要它干什么？不是保护我的吗？你要收回去？”

  “我保护你还不够吗？现在只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罢了，出于习惯，想要记在上面。”

  “而且它本身就是一本普通的本子，材料并不怎么珍贵，只是因为上面记录的东西才强大的，想要变强也只能通过记录更多的东西，不能通过增加自身材料变强。”

  夙源说完把人族法拿在手里，修长笔直的手指就是笔，在上面开始描画起来。

  手指划过的痕迹出现了一道道的痕迹，组成一个个不怎么好看不怎么规矩的文字。

  这些问题也谈不上难看，只能说是可以看清，可以看懂，不会感觉难受。

  只见上面写道：

  【天地为万物之基，是所有生灵的“母亲”，它养育生灵，可生灵却没有任何可以报答天地的手段，自然也无法立在天地之上。】

  【所以天地境之上，真的还可以有境界吗？如果有，那就是所谓的超脱，可超脱真的是合情合理的吗？真的就是至真至理，是正确的选择吗？】

  【仔细想想，这无外乎正确，只是单纯的选择罢了。】

  【单轮超脱本身而言，艰难异常，千万年难寻得一例。】

  【即使是屹立在宇宙之巅的神族，也是如此，也要遵循天地规律，只有极少数的，才可能打破规则，实现超脱。】

  【成功的那一例，无所谓手段，无所谓实力，也无所谓品行，都可说是神明一般的人物。】

  【我愿意这样的人物吗？或许愿意，又或许不愿，但总要向前一步，做出自己的抉择。】

  【我观看后世翘楚之人的著作，略有感悟，所以写下这篇——天人】

  【何为天人？不离於宗，谓之天人。】

  【世界是一个生灵的根本，若是超脱出去，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根本，这不是我想要追求的东西。】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追求超脱的，超脱之路注定孤独，万丈虚无只有自己一人开辟，无尽头之路也只有自己不断前行。】

  【这样的未来，太过艰难。】

  【而我要开辟的，是一条所有人都可以走上的道路，在路上有亲人的陪伴，有好友的相互扶持，有充满期待的未来。】

  【人的灵魂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与肉体共生，却可以在境界强大时，脱离肉身而不死，可肉身却无法失去灵魂的陪伴。】

  【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所以我的天人之章，将以此展开，我开辟出了人族的前路，自然也要延续人族断去的道路。】

  【肉身与灵魂，我会让他们真正平等，以最完美的姿态。】

  【灵魂失去肉身的保护，也能完美生存，肉身失去灵魂，也不会变成行尸走肉，没有意识。】

  【宇宙中都在传，天上的宫阙中住着神族，他们管理着宇宙中所有的世界，也把控着所有生灵的生死。】

  【对于这些说辞，我感到畏惧，同样也感觉可笑，对我来说，它们或许确实是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于我而言并非神明。】

  【如果神明非要指一种生灵，那他一定是无情无欲，以最虚无缥缈的姿态，公平地照顾着每一个生灵，而并非统治。】

  【一切有违背这个范围，妄称神明的家伙，都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妄图称霸世间的欲望之人。】

  【如果神明一词不再特指生灵，那么我愿将其称为人的精神与意志的统称。】

  【若以此铺路，那么我将以自己的鲜血，以自己的灵魂之力，在灵天之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天阙，从此以后做自己的神明，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

  【天人，立于天上，守护天下之人。】

  开篇到此结束，夙源停下了书写，人族法在此合并书页，身上破破烂烂的封皮，爆发出特殊的光亮。

  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像是山洞出口所绽放出的光，像是面临黑暗风暴时为船只指引方向的灯塔。

  “很好看。”度化尘发自内心地说道，可是夙源却摇头否认：“并不好看，这同样是需要无数尸骨来奠定根基的道路。”

  “我会和你一起。”

  “那正是我向往的。”

  他们将手握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有时候无言的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一直这样，直到月亮升的很高很高，度化尘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我先走了，楚楚还被我惩罚在倒立呢。”

  说完不等夙源回应，就直接跑掉了，没有忘记关门。

  重新一人的夙源看着仍在发光的人族法，心中对于系统的帮助还是非常感谢的。

  在人族法更进一步，踏出新的一步时，所爆发的气息不是现在是他可以遮掩的，好在系统第一时间就自动启动了遮掩功能，避免了被其他到底巅峰境界的强者发现。

  “你感觉怎么样？”

  “很是奇妙，感觉自己懂了，却又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懂，前方一片模糊。”

  人族法如实回答，在空中沉沉浮浮，像是海上的孤舟，不停在海浪的击打下随波逐流。

  “这很正常，因为我只是立了一个目标，却还没有开始实现，我自己都不懂，你又怎么会懂呢？”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将它完善，直到最后让你也完成圆满。”

  “不愧是您。”

  “别拍马屁，回去继续睡吧，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了解！”

  人族法穿墙消失，重新回到了度化尘的储物道具之中，夙源则是抚摸自己手上的来路，小声说道：“拿起来很难，拿起之后想要放下更难，可好在我不是一个人拿着，下面有人帮我拖着，这是我期望的生活。”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的力量，可以强大到能保护一切的地步，不用再牺牲他人，换来追求的事物。”

  “这样的期望，是否有些太过虚幻了呢？”

  “可却真的很让人向往不是吗？我所期望的未来，一定会实现，那些曾经失去的人，也一定会回来，继续追求他们不曾完成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