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少与同辈人交流，这次难得出来一趟吗？刚好这也是一次交流的机会，而且我感觉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套话了。”

  朴来露出笑容，那副美好温暖的笑容，就像是佛子在说他和西成的事情时的笑容一样。

  这一次，是属于朴来的胜利？

  佛子挠了挠自己发亮的光头，无奈地说道：“既然你强烈要求，那小僧就把这当成入会礼吧，毕竟贸然要求加入，显得太过失礼了。”

  “可以，我们明天再行动吧，让我再算一下。”

  “好，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嗯。”

  最后佛子也离开了，在他离开后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人影从后面的房间走了过来。

  来着正是李此，他随手扔下几个阵盘，都是遮掩的阵法，当一切准备好后，他才问向朴来：“你避过那么多人，让我留下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你回来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我没有提，那就是你其实并没有失败，我给你的只是引子，引动我真正的手段。”

  朴来这般说到，引得李此半闭的眼睛完全睁开，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为什么要单独告诉我？”

  “因为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而且……而且你的品行，以及现在在人们心的形象，很适合了解到接下来我说的内容，当然，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朴来露出诚恳的目光，言语之前也有着信任的感觉，不像是装的，李此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好，那我继续说了。”

  “早在几天前，我与当时因为占卜而受伤的师父下棋时，便将其中一枚棋子拿走，换成了我的天生神通衍生出的半天棋，可以听到携带着听到的消息。”

  “我这种神通很是神奇，就算是师父也无法在没有仔细观察的情况下发现。”

  “可这种神通，需要现场凝练，并且选择一个可以附着的位置，再进行激活。”

  “当时我冒着风险去给师傅的棋笥施加神通，刚想将其激活，你的老师便进来了，而且好像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也只好放弃。”

  “因为当时的棋局已经没有胜利的机会，我本人也很少与师父下棋，如果冒然要求再下一局，先不说事务繁忙的师父是否同意，就说会不会被发现都是一件大事。”

  “如果被发现了，那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师父一定会将我禁足，之后也没有再卷入其中的机会。”

  “刚好今天我见到你我的师父正在下棋，就生出了让你帮我去激活半天棋的念头。”

  “所以我才会让你带着这个东西，趁着他们下棋的机会，透过它远程激活。”

  “即使你被发现，这个东西被我的老师发现，他也会觉得是在事情没有发生前就阻拦了我的计划，最多只会训斥我。”

  “而你……虽然很愧疚，但以你的状态，你的老师是不会狠下心斥责你的。”

  李此认真听完朴来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听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也听听师长们的谈话对吗？”

  “对。”

  朴来点了点头，“并且这东西还能听到我所听到的话，你好好记在脑子里，不要声张，就算是我你也要告诉。”

  “因为或许有一天，我也可能被控制，成为危害人族的傀儡，到时候就由你来弥补我的错误，将那些真实的事情，告知世人。”

  “稍后我会将自己的记忆抹除，你就当没有来过便好，还有这东西叫破局。”

  李此看了可手中朴来再次交给自己的那个小圆球，感觉它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好多。

  他将破局仔细收好，很是郑重地回应道：“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不会让你失望。”

  “多谢。”

  朴来露出笑容，待到李此离开，他便右手拇指点在自己眉心，随之双眼变得无神，待到他手指放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正当他想要算一下的时候，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收回了要去卜算的手。

  他坐在椅子上，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便开始思考皇族子嗣中容易下手，也最有可能知道些东西人。

  ……

  ……

  “所以你选的目标是三皇子墨凌云？”

  朴来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他在诸多皇族子嗣中，算得上是天赋最高的几人，同时他是一个喜好观察，好奇心很重的家伙。”

  “而好奇心重的人，往往死的快，因为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就比如你吗？”

  佛子突然来上这么一句，打断了朴来的话语，也引来他审视的目光。

  那种目光中蕴藏着，没有丝毫掩饰的怀疑、忌惮、愤怒……等各种情绪。

  很恐怖，也很奇异，可佛子依旧面不改色，像是读不懂朴来眼神中的意思，反而非常随和地解释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小僧，难道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而且胆子很大，知道的动作很多的人吗？”

  这一次，朴来笑了，一声冷笑不像是嘲讽，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确实是那种人，恐怕人间没有比算天楼的人好奇心更重，胆子更大，知道的事情更多的了。”

  “我们也确实很难安度晚年，心中的事情，看透未来的代价，无时无刻不在让我们担惊受怕。”

  “可是好奇心总是促使我们了解更多，用昂贵的代价，满足那填也填不满的好奇心。”

  他话说到这里，紧盯着佛子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用压抑的声音问道：“当然，你也一样，好奇心强很重，心思很深沉，让人看不懂，你是那种普度众生的和尚，还是那种只敬自己欲望的和尚？”

  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像是地狱中的恶犬，在步步逼近妄图逃脱死亡的灵魂。

  这也成功让佛子改变了那副笑脸，脸上不再有欢喜，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平淡。

  他叹了一口气，后退一步与朴来拉开距离，“我？我应该算是普度众生与一己之私中间的家伙吧？”

  “欲望？如果我真的没有欲望，那就不是我拜佛，而是佛拜我了。”

  “朴来，你要知道，佛经是理想中的经文，它并不符合实际，人活着如果只为了那枯燥的佛经，那还真不如死去来的好。”

  “都说佛度世人，可佛只度有缘人，而有没有缘，佛说的算，这很荒谬不是吗？”

  “你在妄图拯救这个世界，而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改变如今这个世界所谓的——佛。”

  话到这里，佛子又露出了那种温和的微笑，“好了，这就是小僧的心里话，朴来施主，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