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被所有人认可！这不公平！啊！”

  墨斯朗的嘶吼声再次响起，他仿佛在这一刻克服了所有恐惧，挣扎着想要攻击人皇。

  可是他刚想动弹，却被其他两张面庞严声呵斥，并且压制。

  “逆子！不许对人皇老祖不敬！”

  “你想死不要拉上我！”

  “废物！废物！你们以为服软就可以活下去了吗？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死！放开我！”

  三张脸长在一个脑袋上，相互斥责唾骂，这样的场面很诡异，也很搞笑。

  可是人皇可没时间听他们在那里相互争斗，直接说道：“死亡是所有生灵都为之恐惧的东西，包括我，包括神族，你们为了活着所做的事情，情有可原。”

  听到这些话，三张脸皆是露出了喜悦之情，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可惜了，你们危害了人族的安危，我作为人皇不能放过你们，请你们上路吧。”

  不等三张脸破口大骂，人皇便伸手点在三个人组成的灵魂上，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三个的灵魂竟然分离开来，再次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那三个独立的个体，皆面露震惊，看着自己的灵魂模样呆愣着。

  他们的灵魂可是相互吞噬了几千年，有些部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本质，融合的部分几乎已经完全化作了一体。

  可是如今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些完全融合的部分，却是已经分离开来，恢复了他们最开始的状态，这几乎是神迹！

  不管三个家伙的反应，人皇伸出手指再次一点，点在了那个未知生灵的灵魂上，那个生灵没有发出惨叫，便化成了飞灰。

  “墨明烛是吗？你的实力不错，可惜走了弯路，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惧它，沦为它的奴仆，自我了结吧。”

  听到此言的墨明烛灵魂露出了惨淡的笑容，他看向人皇说道：“老祖，能否允许我和我的儿子多说几句话？”

  “说个屁！老子才不愿意和你一起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墨斯朗嘶吼着，身体像是烟花一样炸开，死去的光芒，又如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他不愿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他心中的痛，也无法让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消失不见。

  墨明烛愣了一下，笑容惨淡地摇了摇头，灵魂也开始消散，化作光羽消失了。

  自此两人的悲剧就此终结。

  “力量是一种古怪的东西，它既能守护，又能毁灭，关键在意使用它的人。”

  “生命也同样是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它带来的或许是留恋，又或许是唾弃，关键在于人。”

  “唉……”

  人皇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现场还存在的两人：“我还有一些时间，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行道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秦思醒则是咬着牙，眼中蕴含着期待，还有担心，她问道：“您……还会回来吗？”

  她说这句话时，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既想要知道答案，又恐惧得到不好的答案。

  但总是要接受现实的，如果这次退缩了，恐怕要一辈子都后悔了。

  “看看如今的人族吧，它失去了我，一样能过得很好不是么？不必执着于某个人。还有，再见了。”

  人皇微笑着，身体逐渐透明缓缓消散，他并没有重新回到画里，而是真正消失了，画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背景。

  秦思醒落下了泪水，行道秋同样眼含热泪，只是他知道，人皇不会想要看到这些。

  人皇此刻也一定很开心吧？他知道，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他终于可以，放心心中的重担，安心离去。

  “不要悲伤，离开吧。”

  此时秦思醒身旁的小镜子中传出了这样的话语，随后它便飘向了人皇的画像，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行道秋深深呼吸了几下，对着秦思醒说道：“孩子，不要把你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我们先走吧，世界壁垒处还有激烈的战斗。”

  “知道了。”

  秦思醒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她知道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就比如她，心中抱有着希望，希望人皇有一天能回来。

  以踏足更高境界的姿态，带领人族走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虽然他们心知人皇四万年都没用回来，活着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是依旧不愿放弃。

  如果让他们知道人皇真的死了，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掀起风波，到时候还没有缓过来的人族，又要经历一场新的风暴。

  他们两人稍作休整，便前往了东边的世界壁垒。

  ……

  ……

  “这便是那本书了，被藏在你的画像后面的墙壁里，不过书少了几页，很可能被那个隐者撕走了。”

  祭天镜的小镜子镜面中冒出了一本纯黑的书，被夙源接在手中看了看，便随手收入了储物道器中。

  “我知道，刚刚已经从那道念想中了解到了信息，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就传给你。”

  夙源手指点在了祭天镜的镜面上，将自己当年留下的那道念想，搜寻那个未知生命的记忆传递给了祭天镜。

  “我知道，先不说了，那边还要刻录阵纹，分心刻阵我可不擅长。”

  话语落下，祭天镜的小镜分身就失去了灵性，夙源将之收入了储物道器中。

  他推开房门，想要去看看受伤的南荒战士，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他打算直接回到九州看看情况。

  他推开房门，房门与房门门轴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很是悠长，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夙源身上的汗毛根根树立起来，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在他的视野中，度化尘与行楚楚还有度诗淑，一脸惊恐地看向他身处的方向，仿佛他这边有着难以想象的恐怖东西。

  度化尘与行楚楚的动作很慢，度诗淑已经移动了一半的距离，可仍旧不够迅速。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先生让我传达一句话——前辈，这是上次见面的回礼。”

  下一刻，夙源便感受到了一个东西被贴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四周的空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是空间传送法阵，而且是跨界级别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强大的空间之力，是想要把我丢进世界裂缝绞死吗？”

  夙源以最快速度思考出自己的处境，不过他并没有一丝恐惧产生，反而有种兴奋，还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