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让他们走，让他们全都走，留下她自己就好……

  反正，母亲倒下了，小一不在了，容耀也不在了……

  到最后，她每一个在乎的人，都会离她远去，终将离她远去……

  她把所有人赶走，只留下她一个人，房间里格外安静，除了她微弱的呼吸声，只伴随着点滴的声音。

  大家走了两小时，房间安静了两小时。

  却在两小时后，有人又回来了，是米君诺。

  “英英走了，我送她上的飞机。”

  米君诺想告诉林舞，英欢这一走不会回来了，应该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容耀不在Z国了，永远不在了。

  容耀走了，英欢也走了。

  容耀去了天国，英欢去了M国。

  “走了好，都散了，你走吧。”林舞垂着死鱼般的眼睛，半躺在床头不动弹，神色又憔悴了不少。

  “木木，我不走，当初……”米君诺突然过来，拉过了林舞的手，显得心疼而激动，“当初是你给我起名叫糯米君，你就该知道，糯米很黏，死黏！”

  糯米是很黏，死黏的那种……

  林舞脸色苍白，眼睛看向米君诺，在她昏厥这几天，长如几个世纪，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任由米君诺拉着她的手，她靠在米君诺的肩膀：“那说好了，既然要黏，就要死黏，我只剩下你了，不要走，不能走……”

  “我不走，你喝点粥，好不好？”米君诺安抚了林舞，再次把粥呈上来。

  林舞听话喝粥，恢复一点精神。

  接下来几天，米君诺在林家住着，和林舞一同吃喝。

  在一天早上，米君诺还没睡醒，就被林舞拉起来：“糯米君，快起来吃早饭，完了陪我去个地方。”

  “你悠着点……”米君诺被扰梦是小事，她不想扫林舞的兴致，但是又担心林舞的身体。

  “没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林舞笑了一笑。

  “你要去哪？”米君诺问道。

  “你不用管，跟我走就行。”林舞不知哪来的自信。

  “你可是路痴啊喂！”米君诺什么都信林舞，唯独不信任认路能力。

  “看不起人？我长这么大，还不是没走丢？”林舞摸了一下心口，拉着米君诺，还不让林浪跟着。

  她若无其事出门，去到一家纹身店。

  “你连耳洞都不敢打，难不成想进去纹身？”米君诺觉得不可置信，怕是林舞还受着刺激。

  “有什么不敢。”林舞进去之后，跟纹身师商量，她要纹在心口，偏向锁骨下方一点点。

  本来她想纹在锁骨上，可是容耀……他说过她的锁骨好看，她就把位置移到了下方。

  在纹身店里，纹身师给林舞介绍店里的纹身图案，可是林舞一个都没选，而是自己当场画出来。

  她首先写了两个数字“1”和“5”，然后，在“1”的两边添加翅膀，变成了一只翩飞的蝴蝶，在“5”的周围添加茎叶，变成了一株繁茂的藤蔓。

  纹身师惊道：“妹子，你学过画画？”

  “勉强算涂鸦。”林舞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在容家老宅，就在他的房间到处乱涂鸦，还给他画过极其抽象的画像……

  纹身师更为惊讶，不是学画画的，却画得这么传神，又问道：“你画的这个……”

  林舞解释道：“蝶舞天涯，又名，耀舞天涯。”

  乍一看，是一只蝴蝶，围绕着藤蔓飞舞。

  细一看，蝴蝶中心是“1”，藤蔓中心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