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伯邑考如此激烈的举动，黑司也不禁愣住了。

  “想靠杀死自己，来摆脱宿命么？”

  黑司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身上的气息忽地又跌落了许多。

  一星斗尊，仅此而已。

  “面对老祖我这等存在，不敢出手也算正常，但选择放弃机会、主动赴死，这样的行为懦弱而愚蠢！”

  声音渐渐沉了下来，黑司老祖的身影悄然一晃，不知何时出现在伯邑考身边。

  他伸出手，将一身力量灌注于指尖，轻而易举就模拟出伯邑考的天阶高级斗技。

  高度浓缩的能量体突如其来，挡住了伯邑考爆发出的悍然一击。

  庞大的能量陡然爆发，却被黑司老祖以一种诡异的手段引流，继而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天空。

  轰——

  爆响声中，两团能量体碰撞的余波都被导流，延着黑司老祖的手臂向上喷涌。

  强烈的白光瞬间摧毁了斗学宫的穹顶，化作璀璨光柱直冲天际，最终被司天大阵阻挡、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这不可能！”

  伯邑考完全没想到事态会有如此发展，他不敢想象，如自己这般的存在，竟会在面对一个一星斗尊时，被碾压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世间从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是隐含着的概率不同。”

  黑司轻轻摇头，他自从诞生灵智，就在无意识中记录着天地间的一切。

  虽然此时的身份是司天道的恶尸分身，但他意识最深处，却有着源自开天辟地初期就传承下来的古老记忆。

  而司天道斩尸时，无意间渗透给分身的些许宿慧，其中的思路早被黑司老祖铭记。

  那是点燃变革之火的一点火星，燃烧了黑司老祖传承万古的无穷记忆，精炼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丰富学识。

  他静静地看着伯邑考：“所谓斗圣，其实是将自身的能量锤炼到极致程度、最终引发坍缩，从而在体内诞生一个永无穷尽的能量源。

  而在斗尊体内，这个过程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从本质上却使用着完全相同的力量。”

  说着，黑司老祖脸上的笑容逐渐嘲讽：“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一个真正的斗圣当然可以凭借庞大的能量碾压斗尊，但很可惜，你的招式太原始、粗糙......”

  “老祖我甚至不需要花费任何多余的力气，只需要用一根手指，将能量转化为高度旋转的漩涡，就可以吸走你释放的所有能量。”

  黑司一边说着，一边收敛法力、露出自己布满了图腾的健壮身躯：“以一个斗尊的实力，当然无法承载如此恐怖的能量，但如果构造出一条稳定的能量通道、其中每一缕灵气都按照生命体的结构、呈现双螺旋运转，就会产生极大的牵引力、进而形成通道。”

  随着声音，黑司身前浮现出一副精妙的人体经络图，其中充斥着庞大的能量、流光溢彩。

  而他的左右手各执一端，指尖处恰是能量的吸收、释放通道。

  “这、这......”

  如此惊悚的一幕，顿时击溃了伯邑考的最后一丝勇气，甚至令他渐渐开始疯狂：“不可能！即使是神灵，也不可能如此恐怖！”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一定是畏惧我的可怕潜力，所以动用了某些神灵的伟力，却又生怕损了颜面，所以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说话间倒退两步，指端再度凝聚一点玄光，犹如饿虎扑食般冲向黑司老祖：“去死吧！这一切都是幻觉、都吓不倒我！我才是活着的智者，我才是真正拥有无穷潜力的生命！”

  “我伯邑考天纵之才，与神灵之间本无区别，你我的差距绝非天资，而仅仅只是漫长的岁月和无穷的沉淀！”

  咆哮声中，伯邑考的两眼隐隐泛着赤红，但却无法否认，随着黑司老祖的这一番话过后，他心底里最后一点脆弱的防线，也轰然破碎了......

  ......

  “好可怕的手段！”

  低矮的讲桌旁，殷纣已经恢复了体力，但却不敢乱动，只是安静地在讲桌旁盘膝而坐，心里暗暗惊骇。

  他已经尽量高估这位黑司老祖，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不仅是可怕的实力，更有渊博的知识，甚至不需要任何算计，仅仅只是展现自身底蕴的冰山一角，就足以令伯邑考这样的斗圣强者，信念崩坏么......”

  他看得出，此时的伯邑考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黑司老祖展现出来的手段、甚至言辞间透露出来的信息，都在给他们展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司天大阵成型千年，天界与人界的发展早已产生了巨大到无法弥合的鸿沟！

  “甚至，这样的差距早在司天大阵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毕竟在我大商之前，还曾有过一个光辉璀璨、甚至敢于起兵伐天的夏朝！”

  与伯邑考不同的是，此时的殷纣知道黑司老祖对大商并无恶意，而且身为君王知晓上古历史，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所以殷纣虽然震惊，但还勉强能够接受，只是内心震颤不已。

  而就在这时，更让他感到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可怜的小家伙，你们创造的斗气体系的确有些奇异之处，但它太粗糙、太弱小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伯邑考的质疑，黑司老祖冷然一笑，浮现在他身前的经络体系，突然出现了极为复杂的变化。

  先是能量流速加快，眨眼间就在小腹处凝聚了斗之气旋。

  然后蜕变，形态层层递进，最终聚敛出一个微弱的能量球，在小腹处闪烁着盈盈的光彩。

  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虽然只有一星斗尊水准，但其中散发的威势，甚至令殷纣这个三星斗尊都感到浑身发软、仿佛见到了一位斗圣。

  “老祖我见猎心喜，随意调整了一下行功路线、补全了些许不足之处，我便以这改良过的一星斗尊境界迎战，倒看你这堂堂斗圣，可伤得我半片指甲么？”

  黑司老祖冷笑着，指尖也跳跃出一点光球，却只守不攻，凭单手就将伯邑考的进攻全部化解。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伯邑考几近疯狂，忽地脑中一震，隐约间触碰到了什么全新的境界。

  再度出手时，全身力量汇聚一处，甚至隐隐共鸣天地，爆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哞！’

  再度出手，一身骨骼随之爆响，庞大的能量迅速回流，提炼成更为精纯的力量，并引发另一声炸响。

  ‘大！’

  ‘哞大哞大哞大哞大哞大——’

  连串响声中，伯邑考浑身绽放出强烈的光彩，整个人仿佛进化了一般，满头黑发也随之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