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烛光之下，让那层红光显得比初见时更加夺目。

  白小白头痛欲裂，却不敢大声呼喊，他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即便荒凉的镇妖司中未必会有人听到。

  万幸的是痛感并未持续太久，咬牙坚持了片刻，身上忽然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未等他停下来喘息，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行字。

  是简体汉字。

  “你是谁？”

  白小白顿时双目瞪大，以为自己痛坏了脑子，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他朝自己的脑门用力拍了几下，文字并未消退。

  “告诉我，你是谁？”那文字又继续问。

  不是幻觉？白小白放弃挣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又是谁？”他集中精力，以意念在脑海中问道。

  不论对方是什么来头，白小白的宗旨是，绝不首先暴露自己的底细。

  “我叫陆羽。”

  听到白小白反问，一行文字飞快出现，比说话快得多。

  “陆羽……老陆？”

  白小白如遭雷击，陆羽不是别人，是他的室友，也是他的同事，还是一位程序员。

  “你认识我？”

  显然对方也很惊讶。

  “老陆，我是小白啊，白小白啊。”

  白小白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几乎吼出声。

  这个答案，对面的陆羽显然也没有心理准备，他沉默片刻后，才试探着问道：“小白？你不是……”

  “死了对吧？”

  白小白忽的一笑，面色惨然。

  对方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考。

  就在白小白以为对方已经不在了的时候。

  脑海中又蹦出一个字：“不。”

  “不？我没死？这不可能啊。”

  白小白不信，却难掩激动。

  没死的话，那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对方似乎又陷入了思考，又或者在组织语言。

  无论如何，有了一丝期待，白小白这次等得很有耐心。

  终于，文字再次出现：“你确实没死，只不过现在是植物人的状态，一直在昏睡，醒不过来。”

  “呵……是这样么。”

  白小白瞬间有了自己在原世界的画面。

  病房之内，他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身上还插满了各种管子。

  床头摆着几束鲜花，那也许是公司代表慰问时顺带送来的。

  父母不会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父亲，或者母亲此时应该一身疲惫的趴在床头。

  他们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很多，眼睛里早已布满血丝。

  医院应该劝过他们放弃治疗，但白小白猜测，他们拒绝了。

  自己就是他们的全部。

  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他们都不会放弃，直到他们自己也老去，死去。

  “你在哪？”

  等了半天不见他回复，那头儿的陆羽忍不住询问。

  但似乎觉得自己的问法有些别扭，陆羽又补充道：“我是说现在和我对话的你，在哪？”

  “呵呵，老陆，哥们穿越了。”

  白小白如实回答，但又觉得自己的回答纯属扯淡。

  对原世界的人说自己穿越了，这事儿本身就很魔幻。

  换做自己也不会相信。

  顶多认为是某个无聊的傻叉在恶作剧，仅此而已。

  果然，陆羽久久没有回答，似乎也在分析那句话的可信度。

  结果却出乎白小白的预料，陆羽缓缓打出两个字：“我信。”

  “不是，老陆，你看穿越小说看傻了么？这么扯淡的话你都信？”

  白小白像往常一样吐槽陆羽，就好像他们还在出租屋里一起联机打游戏那般。

  陆羽的回复很快，“嗯，扯淡的事情不止发生在你身上，也发生在了我身上。”

  “啥？难道你也穿越了？”

  这倒让白小白吃惊不小。

  “不，事实上，昨天我的电脑突然冒烟了，好像是主板烧了。”

  “但是今天我按了下电源，居然能开机了。”

  “可是里边的大部分程序都不能用，只有我们那个老版本的游戏。”

  “更扯淡的还不止这些，要知道我现在根本就没特么联网，那我在和谁说话？”

  前几句陆羽的字还是缓缓地出现，越往后，字出现的速度越快，白小白能感受到陆羽情绪变得激动。

  他的描述还是相当克制的，白小白猜测，他真正想说的是自己见鬼了。

  通过陆羽的描述，白小白产生了一个联想。

  陆羽电脑烧毁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自己被陨石砸中的时候？

  而刚才自己身上泛起红光，是不是就是陆羽再次开机和自己产生联系的时候？

  这么说，陆羽的那台破电脑就是自己和原世界产生关联的通道。

  类似……虫洞？

  这……白小白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陆，先别管其他了，哥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危险的很，你得帮帮我。”

  “你说。”

  陆羽爽快答应。

  “你能在游戏里创建角色？”白小白问。

  “可以，我已经创建了，角色叫陆剑一，你应该认识。”

  那是他和白小白联机游戏时常用的角色名字，就如白小白的角色名字一直叫白小白一样。

  “哦？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身上有没有GM刀？”白小白有些激动地问。

  “有啊，身上就有一把，我在白禄城新手村。”

  靠！白小白激动起来。

  “你试下能不能把刀丢地上。”

  ……

  片刻之后，陆羽的回答传来。

  “不行，丢地上就消失了。”

  白小白顿时失望，可转瞬间他就明白其中的可能。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不能将物品强行带过去。

  否则让老陆给自己刷一套神装，岂不逆天了？

  天道不允许啊。

  白小白有些遗憾。

  思索片刻，他眼前一亮，又想到一个主意。

  “老陆，你试试能不能把我的属性调调？”

  “好。”

  陆羽执行力强的一匹，说干就干。

  敲击几行代码的时间过后，充满期待的白小白突然红光大盛，像耀眼的太阳。

  与此同时，先前那股疼痛感呈百倍千倍的再次袭来。

  白小白招架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清晨。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收了自己银票的那名吏员。

  见他醒了，吏员面露喜色，扭头道：“洛大人，白大人醒了。”

  白小白寻声望去，只见带着金面的洛隐舟正端坐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

  洛隐舟没有说话，朝吏员摆了摆手，吏员知趣地退出房间。

  此时房间内只剩他们二人，洛隐舟起身走到床前。

  与此同时，一股气机窜入白小白体内。

  稍顷，金面之后传来询问：“你做了什么？”

  那声音沙哑又冰冷，白小白听在耳中，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完了，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