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从来都不是个莽夫，长久以来，他的对手哪个不是比他修为高深？

  过了几招之后，他决定转换思路，不跟肖楚山打对攻。

  他不想打肖楚山却趁机加紧了攻势，大张大合的攻击之下，白小白左躲右闪，场面上明显落于下风。

  “哼！小子，不得不说，你还有两下子。”

  又是数个回合之后，肖楚山也对白小白刮目相看起来，能跟凝神境打的有来有回，绝不是普通的聚气境。

  “作为三军主帅，你竟然亲自上阵，看来肖大统领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啊。”

  虽然局势上端墨军几乎稳操胜券，可作为统军大将，竟然不在后面督阵，而是上来与人斗狠，这样的主帅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白小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能将境界提升至这等地步的人，不会有傻子，这肖楚山有点太急于表现自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小白当即改变策略，一个人打不过，那就再加一个帮手。

  他掏出山海集，潇洒地朝天一抖，“离九！”

  忽然，青光一闪，又御又飒的离九出现在白小白身边。

  “恢复的如何？”

  “无碍。”又御又飒的离九简短回复。

  “小皇帝兵临北燕都城，我们得帮忙解围。”

  “需要我怎么做？”

  “我们联手击败此人。”

  “好！”

  见白小白拿着本绿皮书轻轻一抖身边就多了一名清丽的女子，肖楚山也反映过味儿来。

  “你……究竟是何人？”

  还未等白小白回答，军阵之中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你果然没死。”

  听到这个声音，白小白眼睛本能地一眯，他当即明白为什么肖楚山这么急于表现自己。

  “端墨玄？”

  他寻声望向军阵之中。

  忽的，一个身着黑袍，头戴金色鬼面的身影闪至肖楚山身边。

  “监军大人。”

  肖楚山见到来人，赶紧收了攻击，躬身施礼。

  金色鬼面人微微颔首，面朝白小白的方向说道：“此子便是逆贼白小白，他居然还没死，而且似乎改换了容貌。”

  “什么？他就是那个太庙之内斩杀数位妖王的……白小白？”

  肖楚山似乎没见过白小白本人，但却听说过他的大名，听到刚才与自己对阵的就是他，肖楚山不禁浸出一身冷汗。

  封后大典的一战他可听说了，那一招无限剑天连斩数位实力强大的妖王，而后一式人剑，几乎又将端墨玄斩落，若不是有九州玺，此刻端墨便已经覆灭了。

  “呵，怪不得……”金色鬼面人冷笑一声，“原来反贼萧媚琦敢将都城弃之不顾，全力迎战我三十万铁骑，是因为有你在。”

  这话听得白小白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听他的意思，北燕都城被围不是兵败所致，而是女帝的战略战术？以一座都城牵制住中州的十万精锐玄甲军，那么女帝此刻应是在东线率军全力迎战东山关的三十万铁骑。

  她知道我会来？

  心中疑惑刚起，他便立即释怀，这很好理解，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剧透者——李逢君。

  能窥天机的人，自然什么都能走在别人前面。

  “端墨玄，不知道这具身外化身是否携带了九州玺？”

  想明白一切，白小白邪魅一笑，看向金色鬼面人。

  “你在胡说什么？”

  肖楚山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白小白为什么这么对监军说话。

  “哦？看来你还没有得到陛下的信任啊，居然连鬼面人是陛下的化身都不知道，十万玄甲的大统领，我是该笑呢，还是为你感到可悲？”

  “陛下？”肖楚山愣住了，他侧身望向金色鬼面人，似乎是想求一个解释。

  金色鬼面人没有理会他的疑惑，伸手拿出血玉色的令牌。

  “敢在我的面前召唤出妖王，你就不怕么？”

  “怕，怎么不怕？”白小白先是故作惊恐，旋即露出笑容道，“可是你在我又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

  “你说什么？”金色鬼面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似是察觉白小白话里有话。

  “没什么。”

  白小白一边随口敷衍，同时体内赤色星辰骤然亮起。

  他猜的没错，这股力量的动用是需要出发条件的，而端墨玄就是条件之一。

  虽然金色鬼面人不是端墨玄的本体，可毕竟也是他分化而出，这样就足够了。

  蛛网般的赤色经脉被重新点亮，一个个节点发出耀眼的红光，磅礴的神秘力量顷刻间灌入白小白的身体。

  他的头发逐渐变成赤红，眸光一闪，乌黑的瞳孔瞬间变成一双赤瞳。

  “你……”

  肖楚山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震惊，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金色鬼面人却立即反应过来，已经见识过一次的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端墨玄，你来的很好，你若不来，我还真不知怎么打退十万玄甲。”

  白小白原本的声音发生蜕变，此时他的话音变得瓮声瓮气，仿佛九天之上放了一座洪钟。

  端墨玄毫不迟疑，根本没打算利用手中的山河令与白小白周旋，他一挥袍袖，瞬间远去数丈外，根本不理会还愣在当场的肖楚山。

  “想跑？这具分身我要了！”白小白赤瞳圆睁，嘴角夸张的朝两边咧开，高声喝道，“无限……剑天！”

  随后，天象异变，顷刻间晨雾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旭日初升的朝霞，千里红云覆盖在北燕都城之上。

  红云波动诡谲，不断翻滚，时不时闪出道道骇人的雷电。

  面对突变的天象，攻城的端墨军陷入了迟滞，他们停下进攻的脚步，愣愣地抬头看天。

  “这是什么？”

  “天空怎么突然变成红色了？”

  “听说……数日前，京城也出现过这种天象。”

  “京城……难道京城的传说……”

  那一刻，白小白仿佛变成了这一方世界的主宰，他能倾听到这方世界中每个生灵的心声。

  “没错，京城的百姓都被端墨玄变成了妖，不光是百姓，你们若负伤回到中州一样是这个下场。”

  听着九天之上传来犹如神佛的声音，这些普通的士兵惊呆了，他们很多人都听过京城的传说，但却都没有亲眼见过。

  这等事情朝廷给的说法是反贼的恶意宣扬，可如今听到这如神仙仙灵般的答案，他们犹豫了，若事实真是这样，他们是在为什么而战？

  国家与国家之前当然存在立场，作为士兵他们理应为国杀敌，可自己这方如果背后是妖，那他们还要为了妖继续与人作战？

  玄甲兵士们彷徨了，他们就那么愣愣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任凭长官如何叫骂、驱赶，没有人再继续向前冲锋。

  “玄甲将士们，你们要与妖为伍，残害九州生灵吗？放下你们的武器可活，否则我这一剑便不再留情。”

  说罢，天空之上，无数道赤红色的剑光开始冒出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