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冷哼一声，似乎决议赴死。

  “不想说？也好，一会忍不了了，再说不迟。”

  说罢，白小白将一根手指点在鬼面人颅顶。

  顿时一股气机窜入鬼面人的体内，那股气机如蚀骨之蛆一般，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终于鬼面人承受不住，开始放声嚎叫。

  虽然没了四肢，在剧痛地作用下，他的躯干不停地扭动抽搐。

  每一秒都让他无比煎熬。

  “我说，我说。”

  鬼面人开始哀求服软。

  “你对端墨玄的忠诚也不过如此嘛。”白小白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旋即将气机收回，“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我在放狼。”鬼面人老实交代。

  “放狼？”

  “就是让这些妖兵自己寻找食物，以培养他们的血性，和受控能力。”

  白小白点点头，这点已经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像这种情况，中州还有多少？”

  “到处都是，除了我们这些少数的控妖使，中州已经没多少真正的人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白小白还是被这个数字震撼了。

  中州是九州人口最为密集的州，虽然战端开启后，不少周边百姓已经逃难。

  可即便如此，按照鬼面人的说法，最终被变成妖兵的数量应该也不下数百万。

  数百万的妖兵……这是一股什么样的战力？

  别说北燕加上南楚，即便再加上四方蛮族，恐怕也没有能力对抗一直这样的军队。

  端墨玄真的疯了。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一统九州，不，连四海八荒也要纳入版图，陛下的意思是，既然做不成人间帝王，就要做一个万世妖皇。”

  “万世妖皇？”白小白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是的，与四方蛮族的联合也只是暂时的，待妖兵训练结束，便是陛下一统九州之时，到时再勇猛的人类战士也无法与妖兵抗衡。经过充分训练地妖兵最低也是炼体巅峰的实力，最少也能以一当十。”

  这点不用他解释，白小白也清楚。

  普通的士兵，哪怕是精锐部队，大众士卒也不过是炼体境，能达到炼体巅峰的至少都是百夫长的级别了。

  而一个普通的妖兵就是炼体巅峰的水平，况且数量上也处于绝对优势。

  这丈还怎么打？

  虽然炼体境在白小白眼里不过是蝼蚁，可数量实在太多，他杀都杀不完。

  如果放任它们到九州肆虐，整个九州恐怕会变成人间炼狱。

  那景象绝不会亚于千年前的九州之战。

  “端墨玄在哪？”

  “应该是在京城。”

  为了控制天下妖兵，协调统一，鬼面人组织有一套特别的联络方式。

  白小白点了点头，旋即一指点了下去，结束了鬼面人的痛苦。

  从鬼面人腰间拿下那面鼓后，白小白仔细观察起来。

  他好奇地是以前控妖使都是用山寨的山河令控制妖兵，而现在他们所用的工具升级了。

  那鼓的外形与普通的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

  只是鼓身上刻着与山河令差不多的咒文，想来是通过声音来对妖兵发号施令。

  这么做的好处是不需要额外的能量便能产生效果，毕竟制造假山河令需要消耗的资源要大得多。

  而且声音传播的范围更广，能够控制的妖兵也更多。

  一旦经过训练，让妖兵熟悉鼓点的节奏，将来在战场上，一面大鼓控制数万妖兵都不在话下。

  想明白一切后，白小白回身将散落的妖兵尽数清楚。

  随后他再次返回老妇人的院子。

  推门进入后，老妇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小女孩也被她搂在怀中。

  只是，此刻她们两人都没了气息。

  白小白神色一暗。

  他立即明白过来，在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祖孙俩怕成为妖兵的食物，被他们活活咬死，于是老妇人亲手捂死了孙女，然后自己咬舌自尽。

  这一刻，白小白心中如烈火烹油。

  他气愤、自责，以他目前的能力，完全可以先将他们二人安全地带离此地的。

  只不过他原本以为，自己出去轻松消灭那群妖兵就可以了，却没想到，绝望让老妇人做出了极端的选择。

  白小白没有深陷低迷的情绪中，他知道，这样的情况绝不是个例。

  罪魁祸首还在京城，做着他的千秋万世的梦。

  现在是时候去让他清醒清醒了。

  在祖孙俩的院中，白小白挖了一个坑，将俩人妥善安葬。

  而后他再次御空而起，直奔京城方向。

  此时，京城皇宫内。

  端墨玄一身黑色龙袍，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金殿之上。

  只不过，此时金殿之内空无一人，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因为过度吸收妖力带来的副作用，端墨玄自身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妖化。

  他的眼睛变成了琥珀色，口中的牙齿也变得有些向外凸出。

  原本的端墨玄也算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俊少年。

  可现在看来，他倒像是一位长得有些畸形的怪胎。

  “来人啊。”

  空旷的金殿内，传来端墨玄的回声。

  片刻后，一个身影闪现在殿内。

  那人同样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金色面具。

  “陛下！”

  金色鬼面人躬身施礼道。

  “朕的大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凸出的牙齿让端墨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怪异。

  “回陛下，经过训练的妖兵已过百万，还有大部分正在训练中，近日屡有蜀山的修士来中州捣乱，要不然速度还要更快些。”

  “蜀山的人？呵呵，等人平定了九州，下一个就灭了他蜀山，别以为有昊天镜我就会怕！”

  端墨玄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并不把蜀山放在眼里。

  “陛下，有情报回传，说是北燕重新集结大军，正一路南下直逼中州。”

  “北燕？萧媚琦？她来的正好，上次让姓白的小子搅了局，这次她敢踏入我中州地界，定叫他有来无回。”

  “陛下，姓白的小子这次会不会再来捣乱？”

  “捣乱？”端墨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后他咧嘴笑道，“我给他找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对手，即便他不死也没空跟我们捣乱。”

  “陛下圣明。”

  听端墨玄这么说，金色鬼面人也语带喜色，似乎觉得这一次胜券在握了。

  然而就在此时。

  皇宫上空传来炸雷般的声音。

  “端墨玄，时辰到了，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