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外卖的？”唐队一皱眉，闻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息。

  男生依然在揉着脸：“是啊，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一般外卖员不都是很匆忙的吗？但是他慢慢悠悠地上楼，左看右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更奇怪的是他手里并没有拿餐食……”

  “你知道那个外卖员长什么样子吗？哪家外卖？穿的什么衣服？男的女的？多高？身材如何？身上或者脸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唐队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

  “好像是美团外卖吧，黄色的衣服，他带着头盔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应该是男的，身高啊，不到一米七，特别瘦，感觉好像有点驼背，反正看起来又瘦又小的……”

  唐队在本子上飞快地写下了男生说的关于外卖员特征的记录，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他进入602房间？”

  男生想了想：“我准备开门的时候，听到他敲六楼的门，但是我不知道他敲的是六楼的哪一间。”

  “你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吗？”

  “没有，他没有说话。”

  “他进门了吗？”

  “不知道，我开门之后就没关注过他了。”

  唐队收起笔记本看了一眼林蔷：“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蔷摇摇头。

  “好的，谢谢你，”唐队转过头来看着男生，给男生留下了一张纸条，“如果想起来其他的事情，一定要联系我们。”

  “嗯。”男生接过纸条，又使劲揉了揉脸，还偷偷抬眼看着面前的林蔷，看到林蔷的眼神对过来之后，又赶紧低下了头，小声说了句，“我可以关门了吗？”

  “当然可以，你赶紧去休息吧。”林蔷朝男生笑了一下，男生吓得哆哆嗦嗦立在原地，最后唐队微笑着带上了门。

  “看你把孩子给吓的，一会儿睡回笼觉的时候该做噩梦了。”关上门之后，唐队朝林蔷叹了口气。

  林蔷伸出拳头在唐队面前晃了晃：“要保护好师父，不能被妖怪抓走！”

  唐队一笑，摊上这么个徒弟，怎么办呢，只能宠着了，唐队伸手揉了头林蔷的头发：“我们继续走访下一个人。”

  ·

  唐队敲了敲702房间的门：“您好！我们是鹂城区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警察，请开一下门。”

  对面的人从猫眼里面探头看了一眼，唐队便拿出警官证朝猫眼的位置晃了一下，一会儿门开了一条小缝，门上还挂着防盗拉链，里面的女孩露出小半张脸，小声地说：“可以把你的警官证给我看看吗？”

  唐队把警官证递过去之后，女孩仔细地看了看唐队的警官证，便把门打开了：“请进。”

  唐队发现是个女孩，就没进去，站在门口，转头看着林蔷：“你来问吧。”

  林蔷跟唐队换了个位置，站在女孩身边问道：“我先问一下你的个人情况，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的身份和职业。”

  “我叫王斐珊，是鹂港大学的学生，这是我租的房子。”

  王斐珊长得很漂亮，瓜子小脸，长长的栗色头发，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

  林蔷拿出笔记本：“昨天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之间，你什么时候进入或者离开这栋楼的？”

  王斐珊：“好像是一点半左右的时候到家的吧。”

  林蔷：“你在楼道上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比如说看起来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人？”

  王斐珊：“我上楼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外卖员鬼鬼祟祟地从602探出头来，他看到我之后就立即把门关了。”

  林蔷：“外卖员？是不是穿着美团的衣服？看起来又瘦又小的一个男人？”

  王斐珊：“对，他看起来不是很高。”

  林蔷和唐队对望一眼，觉得这个外卖员绝对有猫腻。

  从一点左右上楼到一点半左右下楼，中间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送外卖要那么长时间吗？他在602干什么？他有充足的时间，他杀人之后还清理过杀人现场。

  “非常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还想起来什么线索或者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情，请跟我联系。”林蔷把写有自己名字和电话的纸条递给王斐珊，“最近不要离开本地。”

  “好的。”王斐珊接过林蔷的纸条。

  “打扰了。”唐队和林蔷转身离开。

  “没事。”王斐珊后退了一步，关上了门。

  林蔷突然回头想嘱咐她最近注意安全，只见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刹那，王斐珊低着头朝手里的纸条微笑了一下，神秘而又诡异。

  林蔷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异常，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一时愣在原地。

  唐队准备下楼，看到林蔷还站在原地：“怎么了，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哦，没什么……”林蔷回过神来，立即跟上唐队的脚步。

  林蔷摇了摇头，甩掉自己的思绪，可能是看错了。

  接着，唐队问了七楼和八楼的三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有一个阿姨是九点多回来的，就是七点多出门送孙子上学，然后去买菜，买完菜之后在路上碰到了老熟人，聊了一个多小时，九点多才回家，然后扯着唐队聊了很长时间，从什么最近小区里面外来人口多，治安条件不好啊；什么路上有个路灯没有亮，物业一直没有修啊；一直聊到自己的孙子最近不听话不写作业，拿警察吓唬他都不听了之类的……

  到最后，阿姨握着唐队的手，说唐队长得帅脾气又好却还离异一个人，就非要把自己的远方亲戚介绍给唐队，唠唠叨叨扯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都快要聊一个小时了，唐队打着哈哈终于结束了询问。

  另外两个人，一个暂时不在家，另外一个因为身体不舒服，跟公司请假，大概四点多钟到家的，楼道里也没遇到什么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回来吃了感冒药之后就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早上唐队去敲门。

  最后还有三个人并不在这栋楼里，可能还需要继续排查。

  询问结束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青山花苑的西门外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