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曲子很好听，不是吗？”莫黎痞里痞气的笑道，一副“我很欠揍”的模样。

  秦钰一掌拍到他的肩上，唇角不住的抽搐。给点阳光就灿烂，果然，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

  “三天后，有个演奏会，正好缺个钢琴伴奏。你……过来凑数！”秦钰不由分说的将两张演出门票塞到了莫黎的手中。

  “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第五号作品24 《春》！”莫黎为难的挠了挠脑袋。这个不是他常弹的曲子吗？都不能以时间不足没法背谱子为借口拒绝了。

  “Elvis说你的日程没有问题。”秦钰一副“你敢拒绝，我就把你扔出去”的表情。

  莫黎轻叹了一声，这个宋喻，又一声不吭的把他卖了个好价钱。

  “除了《春》，还有什么曲子？”

  “舒伯特的《小夜曲》，还有……”秦钰紧张的倒吸了一口气儿，“帕西贝尔《卡农》。”

  “还有吗？”

  “就三首。怎么很久没上台了，手痒？”

  “提前说好，若是临时加曲，你就让你团长另外找人去。”莫黎半信半疑道。艾文可是有前科的。临到演出，乐团的钢琴手罢演，然后给他三个小时和乐团的人配合，之后直接拎上台。

  “这个你和我抱怨，可没用。你得找Elvis或者团长！”秦钰摊手，幸灾乐祸的笑道。

  捉弄莫黎这个天才，可是艾文的兴趣所在。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早上十点，乐团练习室见。”秦钰摆摆手，便带着小清出去了。眼看太阳快下山了，莫黎也带着林雅回了公寓。

  一回公寓，莫黎就拿着琴谱看。他的手指，上上下下的动着，一脸沉醉的弹着空气钢琴。

  “强……弱……四拍……变调……”

  莫黎喃喃的叫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琴谱。那专注的模样，就像一个疯子。

  宋喻回到公寓的时候，林雅正准备开灯。太阳完全落山了，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在灯亮起的瞬间，宋喻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开关。

  他从柜子里拿出野营用的小灯，点亮后，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莫黎闭着眼，手指在琴谱上有节奏的动着。

  “他不累吗？从回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一直这样！”林雅担心道。

  一弹起钢琴，莫黎就废寝忘食，像个疯子一样。

  “放心，总比他闲着好。等会儿，他还要弹三个小时琴呢！”宋喻把林雅拉到厨房，两人一个摘菜，一个炒菜。

  等到饭煮熟了，客厅里的灯，自己亮了起来。

  “Elvis，我饿了！”莫黎瘫在沙发上，琴谱被他整齐的放在了钢琴的琴架上。他的耳朵里，多了一对耳塞。

  耳塞的声音大概被他调到了最大，林雅去喊莫黎吃饭的时候，正好能在他身边听到从耳机里传出的钢琴音。

  莫黎吃饭的时候，魂游太虚。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桌上弹着。

  “他这……没事儿吧……”

  莫黎就像魔怔了一样，进入了无人之境。宋喻见怪不怪的扒着饭，然后偷偷用手机录着莫黎弹空气钢琴的呆傻模样。

  “习惯就好！”宋喻呵呵笑道。

  太久没有看到莫黎这么专注的准备演出的样子，现在看到了，他居然有心动的感觉。

  “这两个人……”林雅顿时无语。难怪，宋喻能对莫黎不离不弃。原来这位也是疯子。

  两个疯子在一起，绝配。

  晚上七点，莫黎准时坐在钢琴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琴键看。手，在琴键上轻舞。或柔或喜或悲的音符，在空气中流淌。

  没有看琴谱，莫黎忘我的弹了三个小时的琴。

  十点钟声刚过，莫黎就合上了钢琴，然后回房休息。这期间，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宋喻也默契的没有和他搭话。

  林雅早早的被宋喻赶回到了房间里，伴着莫黎的琴音，早早的入睡。

  第二天一早，林雅在莫黎的房间里找到了装着安眠药的小药瓶。不过，药瓶里空空如也。

  “Elvis，这个安眠药是……”林雅不安的给宋喻打了电话。

  隔着手机，林雅听到了那端传来的争吵声，但是人家说的似乎是法文，她没听懂。

  “因为有演出，所以要调Kris的作息。我只给他吃了一片安眠药，不要太担心。有演奏的时候，他不会擅自吃安眠药的。”

  “对了，我把Kris的琴谱落在公寓了，你能帮我送过来吗？定位我发给你。”

  “我……”

  没等林雅细问，宋喻直接挂了电话。按照宋喻的指示，林雅不仅拿了《春》、《小夜曲》和《卡农》的谱子，还拿了《命运交响曲》还有《月光曲》的谱子。

  “该不会真的临时加曲了吧！”林雅抱着琴谱，不住的摇着脑袋。离正式演出就不到两天的时间，临时加曲，莫黎该不会真的不吃不喝不睡，只练琴了吧。

  “艾文，我应该说过，我不接受临时加曲。而且，还是和乐团一起演奏。”

  站在练习室门口，林雅突然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莫黎的声音，和平时相比，降了三个调。他这已是在极怒的边缘徘徊了。

  “我不管你和Elvis怎么谈的，我拒绝。”

  “Kris，这些曲子对你来说并不难。而且，就算不看曲谱，你也能弹，不是吗？”

  “艾文，你老是给我拉仇恨，有意思吗？我不想得罪Simon，他在乐团待了五个年头，你这样做，会让人寒心的。”

  “但是，我不可能同意他提出的条件。Kris，反正演出不能开天窗。你自己看着办！”

  “艾文，我给你联系米歇尔。”

  “她现在在法国。”

  “那艾琳娜呢？”

  “她在俄罗斯。”

  “苏米呢？”

  “她在希腊休假！”

  “还有……”

  “别还有了，钢琴手是一抓一大把，但能让扎尔·帕克指挥看上的钢琴手就那几个。如果有planb，我至于来找你吗？Elvis，可是趁火打劫了我一笔！”

  “他给你找不痛快，你就给我找不痛快吗？”

  “拿钱消灾。所以，你就乖乖的弹琴吧。在你离开加拿大之前，你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