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雨后,才能见彩虹
作者:揽月无声      更新:2022-05-25 22:26      字数:2430
  “我……还活着?”

  林雅的脑袋在莫黎的肩上蹭了两下,刺骨的寒意透过湿透的衣衫,侵入骨髓。发青的嘴唇不由自主的抽搐。

  莫黎将林雅搂得更紧了,并不温暖的双手,在她冰冷的掌心处来回摩挲。

  “我马上带你去暖和的地方。”

  “嗯……”林雅失落的点点头。脑袋正好歪在莫黎的胸口,莫黎轻轻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埋入胸口。

  “没事的!天亮了!”

  莫黎将林雅打横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出积水的小屋。

  宋喻和纪凝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看到屋门被人踢开,两人相视一笑。

  “让丝灵把她送回到医院里去。”

  莫黎一张嘴,宋喻的眉头皱成了倒八字。何丝灵最讨厌早起了,现在把她从床上闹起来,怕是要把他的狗头摘下来当球踢。

  “Kris,你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那你把刘医生请过来?”莫黎对着宋喻翻了个白眼,径直往停车的空地处走去。

  莫黎从后备箱拿出干净的外套,裹在林雅的身上。他一直将她搂在怀中,逼着她把你感冒药尽数喝完。

  那强人所难的模样,和宋喻如出一辙。尽管浑身滚烫,林雅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莫黎对她的态度,似乎,很不一样了。

  “为什么我在这儿?”林雅挣扎着从莫黎的怀中离开,刚拉开点距离,莫黎又将她抱到怀中。

  “别动,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挂点滴。”

  莫黎给纪凝招了招手,纪凝便抢在宋喻之前坐上了驾驶席。无视宋喻那愤懑的小眼神,踩着油门就溜走了。

  何丝灵是被宋喻连着被子一起扛进车的。把何丝灵弄醒的艰巨任务,他才不要接!

  医院门口依旧蹲着一群便衣狗仔,纪凝把车停在距离医院两个拐角的地方。

  宋喻特意将车速降到安全限度的最低值,因为车速太慢,他差点把自己给晃睡着了。四十分钟的车程,他硬是开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直到莫黎亲自给他打催命电话,他才姗姗将车开到碰头的地方。

  “Elvis,你还真慢!”莫黎敲了敲玻璃,里面的人儿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居然还没把她弄醒?”莫黎惊讶道。

  宋喻开车的时候最讨厌车里有人睡觉了,特别是在他前一天熬了通宵之后。

  何丝灵没有糟他毒手!

  “kris,人我给你弄到了,你自己把她弄醒!这丫头,起床气可大了!”

  一想到何丝灵的河东狮吼,宋喻直觉自己脑壳疼。她的高音音调,都快赶上专业的女高音歌手了。

  莫黎给纪凝摆摆手,纪凝从车上拿出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丝灵,再不起来吴煜演唱会的门票就飞走了!”

  “那个……”宋喻一脸怨念的看着纪凝。这个演唱会的门票,不是他托人买的那个吗?

  纪凝居然借花献佛!他本来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何丝灵的,这下好了,计划全泡汤了。

  “纪凝……”宋喻的脸黑成了一条线。

  “丝灵,再不起来吴煜演唱会的门票就飞走了!”纪凝拿着门票在何丝灵的鼻子上刮来刮去。

  何丝灵被她弄得鼻子发痒,“啊切”,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眯着眼,看到宋喻那张黑成锅底色的脸,何丝灵瘪着嘴呜咽道:“主啊,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见到这张倒霉脸了!”

  宋喻的脸越发的黑了。而且,黑中带着铁青。

  “臭丫头,一大早的会不会说话啊!”宋喻撸起袖子,要去拎何丝灵的耳朵。

  纪凝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纪凝甩了甩,被宋喻的鼻子咯的酸痛的手指,将演唱会的门票塞到何丝灵的手上。

  “这是你这一大早看到那张晦气的脸的报酬!”

  “纪凝,好好说话,谁晦气了!”宋喻捂着鼻子,愤愤道。

  看到演唱会的门票,何丝灵刚有些拉垮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凝姐姐,你就是我的福神。这票,我淘了好久就都没买到。姐姐,有什么要我做的?”

  “林雅发烧了,你按照昨天的路径,把她送到刘医生那儿。”纪凝把车钥匙甩给何丝灵。

  何丝灵理了理头发,径直去了对面的车上。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着车把林雅带走了。

  “为什么她没发脾气……”宋喻一脸莫名。

  “女孩子,只对能发脾气的人发脾气!”纪凝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宋喻,“kris,走吧。你也得去医院做检查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宋喻傻傻的站在车外,和莫黎挥手道别。等到车开走了,他才反应过来,追着车跑了一百多米,“等等,我还没上车呢!”

  医院门诊的点滴室,林雅百无聊赖的盯着悬在头顶处的点滴瓶。何丝灵双手抱膝,蜷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嘴里不停的喊着宋喻的名字。

  她的唇角轻微上翘30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光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林雅也能感受到,她正在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而这个梦,和宋喻有关。

  “真好!”林雅羡慕的自语道。鼻子却不自觉的酸了。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么甜美的睡一觉。梦里,全是甜甜的美好。

  想到这儿,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和她无关,但又很悲伤的梦。

  梦里,一个11岁的男孩儿在简陋的屋角处瑟瑟发抖。尽管是数九寒冬,他依旧穿着夏日破烂的背心。

  他的脸上、手上、腿上都有刀伤。他害怕的躲在墙角,而屋子的正中央,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正侵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女孩儿拼命的尖叫,希望有人能够来帮帮她。她瞥见了缩在墙角处的男孩儿,她那祈愿的眼神还是打动了男孩儿。

  男孩儿鼓起勇气,拿起棍子,往那壮汉的后脑勺处狠狠打去。

  血,猩红的血,铺了满地。

  男孩儿怔愣的看着手上那个沾着血迹的棍子,不知所措。女孩儿得了自由,便像疯了一样的喊道:“都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之后,男孩儿被少管所的人带走。因为沾染了人命官司,男孩儿的父母主动和他撇清关系。

  男孩儿自此在少管所待了一年多,然后,在某个冰雪融化的春日,一个拿着口风琴的中年女人将他带到了琴室,笑道:“你这双手不弹钢琴,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