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赵媚娘是故意摆出了当家主母的姿态。

  在下人们看来，这位被幽禁了整整十年的二小姐显然是个厉害角色，居然敢跟夫人叫板。

  各个都将头垂得低低的，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个。

  神灵却不以为意，只淡淡一笑，“姨娘又说错了，我独居惯了，这十年来也未曾见到有人来霓裳阁教过什么规矩。”

  赵媚娘一噎，嚣张的气焰顿时全无。

  不得已，她只能求助身旁还在发愣的男人，“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呀！”

  “……”

  对于神威而言，神灵的存在很复杂。

  她出生时不仅天降百鸟朝凤的祥瑞景象，还恰逢当今圣上微服私访。

  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便是那时定下的。

  不过当时只是口头约定，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以至于连他们都快遗忘了。

  透过神灵的脸，神威忽然忆起许多往事。

  他心中感慨万千，半晌，才沙着嗓道，“灵儿，你和你娘……很像。”

  这句话让赵媚娘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僵笑，“将军，你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了姐姐，妾身和灵儿都要伤心了。”

  “夫人说的是，那咱们先用膳。”

  “……”

  自打神灵进来后，神婉兮就被忽视了。

  她心里却觉得别扭极了，审视中夹杂着妒忌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在了神灵身上，一直没有移开——

  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瓜子脸，眉似新月。

  那双清冷的眼眸好似秋水般澄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袭乌黑的长发不戴任何珠钗点缀，仅用一根白色丝带简单束着，和身上的这套月牙白裙极为相配。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纤纤玉手，修项秀颈。

  颜如玉，气如兰，当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且不说旁人，连她一个女子都被吸引了。

  从小到大，危机意识第一次在神婉兮心里产生。

  从来不知道这个妹妹竟然长得如此天姿国色，就好比画中的天仙，美得只让人想要……毁掉。

  面对这道直白的视线，神灵微弯起唇，“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闻言，神婉兮一慌，忙避开眼。

  她露出大方得体的微笑，“多年不见，妹妹似乎变得和幼年时不一样了，不如午膳后随我回去，我们姐妹说说体己话？”

  “没空。”

  “……”

  简短的两个字，成功将天给聊死了。

  赵媚娘看在眼里，饭菜还没动一口就先被气饱了。

  好不容易等午膳吃完，神威便将神灵叫去了书房，膳厅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娘，方才您失态了。”神婉兮叹气。

  “失态？”

  赵媚娘恨得牙痒痒，用力连拍数下桌，“那个小贱人简直和她早死的娘一模一样，瞧你爹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又是透过她想到那个女人！”

  神婉兮敛眉，略微沉吟。

  其实，五岁以前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将军府小姐。

  只因那时候的赵媚娘，只是神威的外室，直到十年前她才突然被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