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寻死路？”

  这四个字，神威喃喃重复了数遍。

  他忽然开始痴狂大笑，许久过后才停止，“灵儿啊灵儿，人为权死鸟为食亡，当今圣上平凡无用，而我的能力又远在他之上，为何不能取代他成为南越国的皇帝？”

  世人不都说能者居之，既如此，他处心积虑了十多年又何错之有。

  可惜算计了那么多，却没想到一直为他所用的萧郁竟然是个冒牌货，也没有料到原来皇上对他早有防范之心。

  成王败寇，如今锒铛入狱的下场虽然凄凉，但至少保持了最后一分颜面。

  神威慢悠悠的转过身，视线落在了神灵身上，大幅度动作让锁住四肢的铁链哐当作响。

  那双一夜苍老的眸子里装着许多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甘、苦涩、黯淡、认命以及悲伤……

  他拢了拢身上素白却有些发黄的囚衣，张了张口，似是很艰难的低语道，“其实我……并非你生父。”

  神灵皎艳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淡淡的道，“我知道。”

  听到这话，神威诧异，可诧异过后却是恍然大悟。

  他自嘲一笑，接着往下说，“你娘姓南宫，闺名一个姒字，十六年前我奉旨举家迁至南越皇城的那晚，她倒在了将军府外，你娘拥有倾国之姿，我对她更是一见钟情，可惜……她却对我的表白视若无睹，那时我初掌军权，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我见她有伤在身，又无反抗能力，干脆就请旨让皇上为我赐婚，让她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或许那一段记忆与神威而言是最幸福的时刻。

  神灵瞧见他此时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宽恕，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强取豪夺，你应该庆幸，除了强迫嫁与你，你没有强迫过她做其他事。”

  神威如此精明，又怎会听不出话语中的深意。

  他咽了咽喉，慢慢垂下头，“我想却不敢，那是总想着她既已嫁给我，那往后的日子便还长，对我倾心相待也是早晚的事，可不曾想婚后还过去不到一月，府医却查出她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灵儿，你可想象的到我那时心中是何感受？”

  “……”

  “她有身孕这件事终究还是被传开了，不过，府上却无人知晓她腹中孩子并非我的亲生骨肉，我心中怒火难消又无处发泄，幸好西域传来赵媚娘诞下婉兮的消息。”

  赵媚娘是他昔日在战场上留下的军丨妓。

  因为乖巧听话，再加上有几分姿色，便一直被养在外面。

  以他的身份，将军夫人自然不可能给一个军丨妓出身的女子去当，所以自从和南宫姒成亲后，神威基本上就与赵媚娘断了联系。

  南宫姒怀上别人孩子的事是一个导火索。

  神灵静静聆听。

  忽然，她启唇问道，“我只想知道，十年前，你为何会纵容赵媚娘将我娘杀害？”

  听到这话，神威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就想要逃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