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盛相濡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这个名字。

  顾以沫见他无事要再说，就乖巧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盛相濡当真按照之前说的那般早早的就把人从床上揪了起来，当真拿着心法秘籍，一点一点的教起了她。

  日子又这么过了一年多。

  在这一年内，顾以沫的修为在盛相濡的指点之下直线上升，看的他颇感欣慰，如今这样，便是日后他当真出了什么事，这丫头也有自保之力。

  这天，顾以沫坐在湖边，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儿们，忽然起了心思想去外面瞧瞧，虽然有话说山中无岁月，但她掐指一算，最近外面正逢除旧迎新之际，肯定正热闹。

  她回头看了眼坐在院子里看书的盛相濡，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自从来到这里，他们就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虽然圣子大人的确赏心悦目，但她毕竟年岁尚小，还是个小孩子心性闲不住，这些时间她早就把周围山林能去的都探索了个遍，自然也会向往外面的世界。

  顾以沫收回目光，想想还是没开口。

  比起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还是盛相濡的安全更加重要，所以她依然没有提出要出去走走的要求。

  就在她对着湖面发呆的时候，盛相濡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想出去看看么。”盛相濡偏头问。

  “啊？”顾以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想出去看看吗？”盛相濡又问了一遍。

  顾以沫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不想。”

  “为何？”盛相濡好奇。

  这些日子她的种种举动他都看在眼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想出去逛逛的模样啊？

  “你会被梵境发现的。”

  盛相濡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继而很快就笑道：“无妨，稍作装扮即可，这里离九华宫很远，我们很安全。”

  顾以沫听他这么说，明显有些心动，但心动归心动，她仍然摇头，“不行。”

  “行了，就这么定了，就出去这一次，不会出事，你去收拾收拾，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去。”盛相濡却直接拍板。

  说完就离开，根本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盛相濡为什么宁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都要出去呢？也许只是觉得好久都不曾出去过，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已然装扮好了的盛相濡和顾以沫便现身在最近的小镇上。

  这镇子不算大，但却因为除旧迎新显得热闹的紧，不说热潮汹涌，却也算得上是人挨人，人挤人。

  小镇装饰的也漂漂亮亮，四周都挂上了各色灯笼，一时之间看上去倒不像是在过新年，反而像是在逛花灯会。

  “诺，给你。”顾以沫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不免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一路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看什么都觉得好玩儿，这次她不知道从哪儿卖了两盏小兔子花灯，大方的分给了盛相濡一盏。

  盛相濡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花灯，一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年他何时玩过这般小孩子心性的东西？但既然人姑娘一番心意，他也确实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

  “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顾以沫又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些小零食，顺手塞到盛相濡嘴里一个，眨巴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眼里仿佛有星光在闪，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小姑娘可爱了好几分。

  盛相濡不自觉的嚼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那刺激的味道已经充斥了他的口腔，他只得把东西咽了下去，笑道：“味道不错。”

  顾以沫闻言，当即更是觉得高兴，拉着他就在人群中继续穿梭了起来，不时停下脚步在周围的小摊子瞅瞅看看。

  看着看着，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神直直的盯着某处，眼里满是羡艳。

  盛相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在卖珠花的摊子，摊子前有些人在挑着饰品。

  “你想要那个？”盛相濡问。

  说来也是他的疏忽，倒是忘了就算年岁再小她也是个姑娘家，自然对这些首饰之类的颇感兴趣。

  “不是。”谁知小姑娘却连连摇头。

  “那你这是？”盛相濡不解。

  顾以沫拉着盛相濡的手腕，指着一对看上去颇为恩爱的夫妻眉眼弯弯，“大人你看，他们好生恩爱。”

  那摊子面前，那男子正手拿一支蝴蝶发簪轻轻地插入身旁娇美的妻子发间，两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周围那温馨的氛围却让人忍不住也跟着变得柔和了起来。

  在盛相濡看去的时候，顾以沫宛如一个怀春少女，红着脸，偷偷地瞟着他，她钦慕这个人，自有意识之时便是。

  “自古情字最伤人，你以后离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远些。”

  原本顾以沫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表明心迹，但她话来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盛相濡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

  她瞬间脸色惨白，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大人很不喜欢这样吗？”

  盛相濡没看顾以沫，没发现她现在的不对劲，自然点头，“这是当然，若有人在我面前对我说什么情情爱爱，我一定当她是个疯子。”

  “难不成大人以后也不会跟谁心心相印，终成眷属？”顾以沫仍然不死心的追问。

  “你今日怎么总是问我这些问题？难不成是有了什么心上人？”盛相濡回头，皱眉问道。

  顾以沫赶紧扯出一个笑，“我这天天跟大人在一块儿待着，哪儿来的时间去找什么心上人？大人可别开我玩笑了。”

  盛相濡想想也是，便拉着她走到珠花摊子前，目光在摊子上扫视，随口说道：“若是以后你来我面前说你有了心上人，我便亲自帮你打包好行礼，以后种种与我再无关系，你可明白？”

  顾以沫咬唇，在他背后已然有些摇摇欲坠，却依旧只能强颜欢笑，“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一直陪在大人身边的。”

  她的绝望不是一片真心错付，只是想到若是心意被他察觉自己甚至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现在只能小心翼翼的收好一切情义，只求能够继续留在他身边。

  “如此就好。”盛相濡在摊儿上选了一支珍珠花簪，学着之前那男子的模样轻轻地簪进了她的发间，“难得出来一趟，你多选些。”

  顾以沫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再继续逛下去，却又不好扫了盛相濡的兴，只得胡乱的点了几支，在盛相濡付了钱之后，两人又买了些吃的用的，便回去了。

  谁知道刚刚落到院子里，盛相濡的脸色就是一变，将顾以沫护在身后，紧盯着紧闭着的房门，冷声呵斥。

  “圣子不愧是圣子，还没进门就察觉到了咱们的存在。”屋内烛火忽然亮起，紧接着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群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把两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