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莉莉把打印出来的资料分别给到四人，自己打开一份，开始说自己被派遣过来的目的。

  “老大查到了一些和杨中柳有关的情况，让我跟你们汇报一下。”

  把人打的半死不活，宁栀神清气爽，笑眯眯地说道：“你说。”

  “当年沈慕祁大闹实验室以后，杨中柳不知所踪，老大查了很久，可以确定的是他离开实验室最初是被东方承志收留，后来离开朝歌基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随着屠莉莉的解释，宁栀手指点在相关的文字上，问:“这一点东方承志也承认了？”

  “承认了。”屠莉莉道，“东方承志说，他在实验室里得到了杨中柳的照顾，实验室出事的时候，杨中柳找他求救，他就帮了一把，当还他人情。”

  东方遥讥诮道:“这人还挺有情有义。”

  屠莉莉道:“不过杨中柳没有在他宅子停留很久就独自离开了，两人好几年没联系，这次东方承志会在老大失踪后动心思，也是受了杨中柳的教唆。”

  “杨中柳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月中。”屠莉莉道，“他进城登记用的身份卡信息不是本名，外形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所以当时没被认出来，只当他是从暮云基地过来的普通人。”

  宁栀抓住关键:“他从暮云基地过来？”

  又是暮云基地，是巧合？还是其中还有隐情？

  “对。”屠莉莉道，“怎么了吗？暮云基地有问题？”

  “没。”没有证据，宁栀不好直说，“只是前几天千家那位家主突然出现在朝歌基地，我觉得挺巧合的。”

  “千思？”屠莉莉之前调查过千思，道，“我问过，东方承志没有和千思接触过。”

  “杨中柳呢？”

  “这死胖子到现在还没开口。”屠莉莉说得咬牙切齿。

  宁栀指着玻璃对面的男人，试探:“要不要再去问问？”

  屠莉莉走到单向玻璃前，打量里面的胖子，忽然皱眉，凑近了些:“他情况不对！”

  她快步走出观察室，吩咐守在走廊里的人:“快送杨中柳去医院！”

  北堂妍也看出了男人的反常，她敲了敲玻璃，等宁栀看向她，她解释道:“看反应好像是中毒了。”

  宁栀举双手表示自己的清白:“你们看着的啊，我只打了人，没下毒，而且我打人还挑肉多的地方打的。”

  “……”

  两轮审问中杨中柳没有开口，他也再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他把牙齿凿空，毒药封在里面。”屠莉莉拿到实践报告，放在东方诺的办公桌上，“法医说，宁栀揍他的时候打碎了他的牙齿，毒药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生效了。”

  东方诺看着尸检报告，一时无语。

  “老大。”屠莉莉道，“杨中柳在牙齿里封毒药，是不是说明，他背后还有人？”

  东方诺合上报告，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牙齿藏毒，无非是为了计划败露以后一死了之免受折磨，可我觉得杨中柳并不是这个打算。”

  “嗯，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做好了被我们抓住以后就一死了之的心态，没必要和我们在审讯室浪费那么多时间，完全可以在刚被抓的时候就一了百了啊。”屠莉莉道，“他不自杀，就会面对各种严酷的刑罚，看他养得膘肥体壮的，平时肯定很少吃苦，哪里受得住严刑拷打。”

  “你说得很有道理。”东方诺道，“他是个胆小鬼，没什么骨气。”

  他咬紧牙关不松口也不过是怕死，怕说出他们想要的消息后，他们会直接处决他。

  或者他还抱有希冀，希望他背后那人能来救他。

  “老大，我觉得杨中柳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牙齿里被人塞了毒药。”

  “……也有这个可能。”若真是如此，那他该感谢宁栀，让他走得这么轻松。

  “老大。”

  “嗯？”

  屠莉莉小心翼翼地问道:“杨中柳死了，线索又断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杨中柳会死，是因为宁栀把他藏毒药的牙打碎了……老大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就这么没了，他是不是要去找宁栀的麻烦？

  “暂时就这样。”

  “就……这样？”屠莉莉迟疑，“那东方承志怎么处置？”

  “不过是枚弃子，扔回到宅子里让人看管起来就行。”

  到底是不忍心杀死这个长辈么……屠莉莉颔首:“是，老大，我这就去安排。”

  “莉莉，还有一件事。”叫住助理，东方诺屈指点了点尸检报告，“这东西，还有我之前给你的那些报告，一起给沈慕祁送过去。”

  屠莉莉这才想起她去审讯室是为了什么，本来早就说清楚了，结果被杨中柳的死中途打断了她的工作安排。

  她拿过尸检报告，道:“我这就去。”

  ……

  杨中柳送去医院急救，宁栀一行人从审讯室出来，走出闲人免进的监狱，穿过两条街道，到了朝歌基地的市区。

  四人很有默契地找了个小酒馆坐下，叫了三杯酒一杯果酒打发时间。

  宁栀看着自己杯子里色彩鲜艳的果酒，皱眉:沈慕祁是年纪最小的，凭什么他可以喝酒？

  她不动声色地挪开少年面前的酒杯，对服务员道:“给我上一杯牛奶。”

  服务员一愣:“牛奶？”哪有到酒馆点牛奶的？

  “没有的话再给我上一杯果酒。”

  服务员回神:“好的，这就给您再上一杯果酒。”直接无视了牛奶的话题。

  北堂妍觉得少年无奈的表情很有趣，单手撑在桌子上，调笑道:“还真是严厉啊这位姐姐。”

  宁栀回:“年纪小少喝酒，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降低敏感度，破坏协调性——酒多伤身，老祖宗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北堂妍拈着酒杯喝了一口，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没指望活过六十岁——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

  沈慕祁一针见血:“你都没指望活过六十岁，还一根筋地吊死在东方诺那棵歪脖子树上，这可不像准备及时行乐的样子。”

  被少年直白的话语噎住，北堂妍端着酒杯，看着里面的浅色的酒，沉默。

  宁栀戳戳沈慕祁的腰，示意他口下留情。

  话题涉及到自家兄长，东方遥叹了口气，换话题:“不知道姓杨的怎么样了。”

  “死了。”沈慕祁道，“牙齿藏毒，那个给他毒药的人就没指望他能活着离开朝歌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