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苍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快步走到宁栀身边，看小七，加重了语气:“你说魏霜怎么了？”

  “魏家那位大小姐，今天一早被人发现挂在了她家对面的楼上，哦，她还穿着睡衣，挂了一晚没被人发现，听说脸都憋紫了。”

  聂苍苍露出了和宁栀一样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

  聂苍苍憋住笑，正色道:“是你做的？”

  她记得昨晚宁栀离开贫民区以后直到半夜才回来。

  “不是我啊。”宁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证据可别乱说，隔墙有耳知不知道？”

  “放心，摘星楼里没有外人，不会有人听到的。”聂苍苍问，“是不是你做的？”

  “都说了不是我。”宁栀死不承认，“魏家守卫重重的，我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

  聂苍苍警惕:“确定没有被监控拍到？”

  “那自然。”宁栀死不改口，“都说了不是我，怎么可能被监控拍到？”

  聂苍苍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起床，正是一天最丑的时候。

  她抬手压住头顶翘起来的呆毛，急吼吼地说道:“中午啦，我先回去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宁栀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聂苍苍回房间，小七警告地瞥了眼宁栀:“魏霜是魏家最受宠的晚辈，你昨晚做的事等于在打魏家所有人的脸。”

  面对小七，宁栀没有继续否认自己的的所作所为:“那又如何？”

  “确定抹干净了所有痕迹？”

  “自然。”

  “魏霜也不知道是你吗？”

  宁栀冷笑:“我去的时候，那女人醉得跟条死狗一样，直到我把她挂到城墙上都没醒。”

  她安排杀手去杀死无辜的老人和孩子，自己却在家酣然入梦，凭什么？

  小七点点头，不再追问:“行了，你收拾收拾，闻君要见你。”

  “先生又要见我？”宁栀挑眉，“说起来，昨晚先生不是把聂苍苍带走了吗？怎么……”

  听她八卦，小七莫名脸颊一热，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也和聂苍苍一样八卦？”

  宁栀理不直气也壮:“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我八卦很稀奇吗？”

  小七懒得和她多说:“闻君不是要见你？你八卦，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宁栀:“……”

  她也想，可是她不敢。

  ……

  宁栀整理完后去见闻君，聂苍苍和小七出门觅食，顺便给宁栀打包带点回来。

  “闻君现在已经进化到可以不吃饭了吗。”走在街上，小七看着街道两边五花八门的吃食，喃喃道，“得道飞仙了啊真是。”

  不喜欢他评价闻君的语气，聂苍苍敲了敲他的脑袋，警告他:“不许随意评价先生。”

  小七不服气:“他又不是国宝，我说说怎么啦？”

  聂苍苍懒得搭理他。

  和她并肩走着，小七开启话唠模式:“你说，闻君找宁栀是为了什么？”

  “我哪知道？”

  聂苍苍心不在焉地答了，看到卖水果的店面，拉着小七走过去，想买点云果回去榨汁。

  “说起来，先生之前一直在用镜追查宁栀的下落，直到前段时间才捕捉到。”

  小七挑眉:“他一开始没和宁栀生活在一起？”

  “当然，宁栀也就比你早到一天。”想起自己曾经的猜测，聂苍苍觉得好笑，“我以前还怀疑宁栀是先生的私生女……后来才知道是先生故人的孩子，和你一样。”

  故人……

  某个瞬间，小七眼底流露出一抹悲哀，很快又被少年人的肆意轻狂取代。

  “你知道关于宁栀父母和闻君之间的事吗？”

  聂苍苍摇头，专心致志地挑选果子:“先生从来不会跟我讲他的过去。”

  “其实……”垂眸看着女孩的侧脸，少年轻声呢喃道，“他的过去，你也有参与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聂苍苍抬眼看他:“你说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忽而扬起轻快的笑容:“聂苍苍，要不你别喜欢闻君了，你喜欢我吧。”

  听到这话，聂苍苍不仅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怀疑他脑子出了问题。

  “我喜欢你？”完全把少年的话当成调侃，聂苍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颇为无语，“和喜欢先生有什么区别？”

  这人是不是忘了，他昨晚刚说过他有一个暗恋对象，并且会一直一直喜欢那个女孩。

  同样是得不到回应的爱，喜欢他和喜欢闻君有区别吗？

  小七一本正经:“你喜欢我的话，我可以勉强自己不吊死在一棵树上。”

  “小朋友。”聂苍苍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男人要有责任心，不能做渣男，知道吗？”

  小七委委屈屈:“所以你看，就算我没有暗恋的人，你也不会喜欢我啊。”

  “……”他说着玩笑话，聂苍苍却认真思量了起来。

  在明知道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如果有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追求她，她会移情别恋吗？

  几乎是在这个想法冒头的同时，她心里便有了答案。

  “嗯，就算先生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她握着保鲜盒，看着盒子里殷红的果子，轻笑着喃喃自语，“除了先生，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听到了她的回答，小七眼底叹息之色更深，沉默着，没有接话。

  ……

  让聂苍苍帮忙打包中饭回来，宁栀独自一人上楼，去了闻君的房间。

  男人和昨日一样，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致出神。

  他头顶的窗框上，向日葵娃娃沐浴在阳光里，被渡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先生，中午好。”

  宁栀问过好，乖巧地跪坐到水晶石边上，等待男人说明找她的原因。

  闻君看向她，温声:“宁栀，过来些。”

  她不明所以，默默挪到他身边。

  闻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道:“关于司月一族，除了我告诉你的那些，你还知道什么？”

  宁栀摇摇头。

  “你是你母亲用瞬时之术转移到这里，付音替你承担了术式的反噬，按理说，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我就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宁栀疑惑:“嗯？”闻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具体情况如何，我之前已经跟你提起过。”闻君道，“我很好奇，宁家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避开了我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