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北摸着下巴，道：“那你爷爷还真是挺幸运的，遇到叫顾子渊之人，否则还真的会被黑白无常把魂魄给勾走了。”

  可让我纳闷的是，黑白无常的官帽上不是写着“正在捉你”和“你也来了”，怎么会是“天下太平”和“一生见财”呢？果然是想也想不透为什么会和我听到的不一样。

  顾子渊淡淡地说道：“一般活人见到黑白无常拘魂过程，是会被一起收走的。即使不是当即毙命，用不了多久依然还是会死。”

  庄帆安道：“我爷爷告诉我，当天晚上闭馆后回家，便将此时告知给家里人。他们一听，第二天就为爷爷请来神婆驱邪。”

  林涵东笑着说道：“你爷爷最近怎么样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你提到你爷爷了。”

  “他身体好着呢，不劳你费心！”

  话刚说完，一通电话打进来了，庄帆安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便急匆匆跑到外面去接电话。我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庄帆安那么慌慌张张，这可不像是他自己啊！

  约莫几分钟过去，庄帆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走进来坐在凳子上，时不时就会唉声叹气。我和林涵东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起先他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最后在我和林涵东软磨硬泡下，才肯告诉我们。

  庄帆安直直盯着手机屏幕爷爷的照片，道：“我母亲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我爷爷可能熬不过今天晚上。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么多年以来都未见到救过他的人，也成了他心里唯一心结。”

  我问道：“那你为何不去医院看望他老人家，或许可能会是最后一面。”

  他长叹一声，道：“每一次去医院看望医院的时候，他的眼睛经常朝门外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顾子渊淡淡地说道：“我和泓锦跟你一块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那好吧！”

  好在庄帆安的家是在本市里，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便能达到他爷爷所在的医院。刚一进到病房里，就看到一个有些苍老的老爷爷躺在病床上，在他身边的应是他的儿孙子女。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老爷爷，就好像是狂风中的一丝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当他看到我们几个人进来时，手指着顾子渊，张大嘴巴道：“是……是你……”

  听到老爷爷说出几个字，他的儿孙子女下意识往我们这里看过来，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其中一个女子走到庄帆安面前，冷冷说道：“庄帆安，这两个人他们是谁？”

  “母亲，一个是我舍友，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好多次。另一个是顾子渊。”

  “我记得你舍友确实有个叫泓锦。”

  另一个男子突然道：“爷爷有事想跟顾子渊先生谈谈，我们先出去吧，不打扰到他们之间谈话。”

  说着，便把我们几个推到病房门外，只留下顾子渊一个人在病房里。

  顾子渊漠然道：“等一下，让泓锦也留下了。”

  “这……”

  躺在病床上老爷爷闭起了眼睛，他们立刻会意，便不再言语。按照他的意思，把我和顾子渊留在病房内。

  在他们刚出去不久，病房里陷入了死寂。不是你看看我，就是我看看你，什么话都不说出来。

  “你老了。”顾子渊淡定的走到老爷爷的床边。

  老爷爷微笑着说道：“那么多年了，谁会像你一样保持年轻的外表。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

  “你不要误会，当年我不过是进去歇个脚罢了。关于救你的事情，完全只是巧合而已。”

  “无所谓了，对于一个即将死去之人，已经没有什么可疑值得我留恋的。”

  “庄学勇，你拼了一辈子，是时候该休息了。”

  “说得很对，拼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休息了。”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有气无力地说道。

  “至于你所交代之事，我会好好考虑考虑。”说完，顾子渊径直走出病房。

  “小伙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本来想着跟在顾子渊身后出去，却未料到被老爷爷这番话吓得，瞬间愣在原地。随即我仔细观摩着老爷爷的脸，但实属想不出来我和老爷爷在哪里见过，莫非老爷爷是在说胡话不成。

  或许是看到我懵逼样，老太太无奈叹了口气，道：“是我看错了，你长得还真像他，不过那人在很早以前便去世了。”

  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哦”的一声离开病房，而老爷爷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坐在医院走廊里，我问顾子渊为什么不再多看一眼老爷爷。而顾子渊的回答却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说他在阳间游荡千年之久，早已经看淡了生死离别。这次之所以会来见他，只为了结他多年一桩心愿，毕竟当年是他违约在先。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顾子渊，那你为什么会违反当年约定？”

  顾子渊默默抬起来，道：“当年发生了一点意外，让我不得不离开当时所在的城市。”

  我再次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的顾子渊没有说话，我认为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是不会露出不甘心的神情。要想知道在民国时期发生的事情，看来真的得找墨染凝，顾子渊是墨染凝师兄，应当比我要了解更多。

  走着走着，顾子渊忽然就停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妇女身上。我还没有离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撞在顾子渊身上。

  我捂住被撞到地方，道：“顾子渊，你干嘛停下来不走？”

  “有情况……”

  “？？？”

  顾子渊指着前面，道：“看到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没有？”

  我沿着顾子渊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小女孩正独自坐在凳子上，身边没有其他大人。正当我准备问他有何问题之际，我无意间发现小女孩竟没有影子。这也就说明，小女孩她不是人……

  刹那间，冷汗将我的衣服背面给浸湿了，额头上同时也冒出来了细密冷汗。一股恐惧之感在心里头，莫名其妙的油然而生，就是换做以前，绝对没有像今天那么恐惧过。

  顾子渊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淡然道：“泓锦，这个小女孩的怨气很大，要小心一点。”

  我本能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是害怕了，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我一怔，随即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这都能被你发现，话说回来，这个时间段太阳不是还没有落山，她怎么会出现。”

  “想知道的话，那就亲自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

  这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人抱着我的脚，使得我无法迈开步伐。猛地转过身来一看，竟是方才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用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望着，还露出怪异笑容，喃喃道：“抓到小哥哥了，抓到小哥哥了……”

  我不由得骂道：“他妈的，小女孩什么时候抱着我腿，力气还挺大的。”

  顾子渊见状，蹲下身子说道：“小妹妹，快松开大哥哥的腿，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小女孩用阴森的声音说道：“大哥哥，我不会放手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对付你的办法有多种，比如符纸，再比如黑狗血……”

  估计是看到顾子渊口袋里的符纸，当即松开了我的双腿。

  我低声道：“我靠，这小女孩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怎么半点声音都没有。”

  顾子渊翻来翻白眼，说道：“人家又不是人，飘过来就行了。”

  “也是哦！”

  小女孩道：“大哥哥，不要杀了我，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顾子渊警惕道：“小妹妹，你的母亲呢？”

  一提到她的母亲，小女孩便大哭起来。看到眼前这个情形，怀疑我刚刚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那么害怕。不过讲真，刚刚那种感觉真真切切的，难道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总觉得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