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文洙有些犹豫，然后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放的火。”

  “你承认了？前几天你不是还跟我说不是你做的吗？今天怎么就改口了？”张文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天我是骗你的啊，不然你怎么会回来给我做辩护？”徐文洙闷闷的说。

  “徐文洙，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张文萱脸色很难看，她一直都是非常理性的，很难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

  “姐，真的是我做的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认呢？”徐文洙温柔的笑了笑。

  “真的是你？”张文萱不相信，“文洙，我知道你这个孩子有点儿小性子，但是你不是个伤人性命的人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能有什么苦衷？你觉得我是个会替人顶罪的人吗？”徐文洙自嘲的笑了笑。

  “但是，你之前不承认，突然就承认了，这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吧。”张文萱还算是挺有头脑的，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我的良心又回来了不行吗？”

  “文洙，你认真听我说，现在你所做的一切你自己都不知道后果的，我必须跟你说一下后果。”

  “好啊，你说。”徐文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一点儿。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不光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爸爸，还有整个徐家都被你毁了知道吗？你不是梦想着出国留学吗？你不是想有个自己的工作室吗？你……”

  “姐姐，别跟我打同情牌了，我已经做错了事，我无法回头了。”

  “不，你能回头的，我们都坚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一定有什么隐情……”

  徐文洙听她这样说，突然就急了，“隐情？这话你还跟谁说过了？难怪李明一直不相信是我做的，这件事能有什么隐情？最大的隐情就是我早就打算把你叫回来给我辩护了！我本来就是有罪的，我甚至还想要把自己洗脱出去，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事实好听吗？”

  “文洙……你真是疯了！你这样会把自己毁了的！”张文萱也有些崩溃了。

  她记忆里的弟弟胆子很小的，可是现在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些话。

  “姐，你别管我了，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的，就不劳你费心管我了。”

  “我是你姐姐，我怎么能不管你？”张文萱皱眉看着他，“你现在还有救的，只要是你把一切说出来……”

  “你们是听不懂中国话吗？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就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还让我说什么？”

  “徐文洙！”张文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随即握紧了拳头。

  “有人吗？”徐文洙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警察走了进来，“怎么了？”

  “我不想看到她了。”徐文洙用下巴指了指张文萱。

  “女士，请您出去吧。”警察果真朝着她走过来。

  张文萱抱歉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

  她转身想要离开。

  “姐姐！”端坐着的徐文洙突然开口。

  张文萱脚步一顿，沉默的回头看向他。

  徐文洙轻轻开口，“其实你刚刚说错了一句话。”

  “什么话？”张文萱有些懵，她觉得自己看不清这个弟弟了。

  “我的梦想里早就没有出国留学了，我更想留在容城……”

  留在一个有她的地方。

  说完之后，徐文洙对着她摆了摆手，“好了，再见吧。”

  张文萱恍惚着走出了审讯室，门口已经有徐茂林在等着了。

  “舅舅对不起。”张文萱一开口就是道歉。

  “没事，这不关你的事儿。”徐茂林即便是已经很难受了，还是先安慰她。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我现在也不知道，从昨天晚上他进来之后我心里就乱乱的，我真是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徐茂林想不通，之前求生欲那么强烈的儿子，怎么一夕之间这么颓废啊。

  “舅舅，你说会不会这件事真是文洙做的？他这是良心发现了？”张文萱猜测着，她的声音很小，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徐茂林的脸色。

  “不可能！”徐茂林了解徐文洙，他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做这样的事。

  “他刚才还跟你说什么了？”徐茂林迫切的想要从儿子的话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张文萱从刚刚有些失魂落魄的状态中回来了，她仔细回忆着刚刚徐文洙说的话，“刚刚他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倒是有一句话让我觉得印象深刻。”

  “什么话？”徐茂林赶紧问道。

  “他说他早就不打算出国留学了，反而是想要留在容城。”张文萱如实说道。

  “什么？”很显然，徐茂林也不知道徐文洙的这个打算。

  “舅舅，我觉得文洙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或者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习惯？比如是……写日记之类的。”

  “你说起日记我想起来了，他好像真的有写日记的习惯。”

  “那你回去找找他的日记，咱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张文萱知道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是紧要关头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像是徐文洙这样心思敏感的男孩子，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一定会记录下来的。

  而且，徐文洙不像是个会为了一点儿小恩小惠就给别人顶罪的人，能够让他顶罪的人在她们的心中一定有很重的位置，这些应该都可以从日记中发现什么的。

  张文萱的提议让徐茂林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他有些激动，“我这就回家去找，刚刚李队也答应继续调查了，他们刚刚发现学校里的监控录像被人二次动过，他们觉得这两次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助你的吗？舅舅。”

  “你才回国不久，先好好休息倒倒时差吧，等我查到什么之后再联系你。”

  张文萱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好，“那就先这么着，只要是你们发现了什么就立刻联系我，咱们到时候再一起想办法吧。”

  “好，那今天就辛苦你了，你回去给你妈妈带声好。”

  “没事的不辛苦，我妈妈也是一直担心文洙呢，只要是能够帮助他洗脱了罪名一切都是值得的。”张文萱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好，我现在先送你回家吧。”

  说着，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监控室里，有人忍不住看向了李明，而且半天已经多次看向他了。

  李明本来洞察力就惊人，自然早就发现了这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