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谎话连篇。

  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黎曼站起身来，表面从容淡定，“臣妾，真的不知。”

  殊不知，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看着心烦。

  南凌渊轻挑起她的下巴，极尽嘲讽，“不愧是寡人的爱妃，任何时候都是一脸的真诚，只可惜用这真诚骗了人，就不可信了。”

  黎曼美眸之中毫无波澜，表现得镇定自若，“殿下若是不信，臣妾也没有办法。”

  “黎曼。”

  南凌渊嗓音不自觉的提高，发狠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是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从她脸上，看不到一点点的歉意。

  宫里来的小太监手忙脚乱的跑到了青云殿，进门被门槛绊倒，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连帽子都摔掉了。

  小太监匆忙的捡起，歪歪扭扭的往头上一扣。

  扑通一声跪在了男人跟前，“殿下，大事不好了，太后她老人家，仙逝了。”

  “……”

  怎么会。

  一个时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南凌渊墨眸里晦暗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他此时的腰间，还挂着太后送的姻缘锁，上午请安时，皇祖母分明还面色红润，看着比他还有精气神儿。

  怎么会突然，就这么去了。

  南凌渊盯着黎曼，近乎是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见他抬腿要走，小太监扶了扶帽子，迟疑的看着黎曼，“殿下，那太子妃……”

  按照规矩，这个时候太子妃也要在太后她老人家床前，送她最后一程的。

  南凌渊头也不回，带着愠怒，脸色阴沉的可怕，“她不配。”

  小太监也没敢再多嘴，忙不迭的起身跟着南凌渊一起出去了。

  万福瞧着黎曼，张了张口又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匆忙跟着男人进宫去了。

  ……

  清宁宫外，皇子嫔妃们跪了一地，纷纷掩面哭泣，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等南凌渊到了这儿，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在皇子之列屈膝下跪，天色阴沉沉的，几乎快要压在他的肩头。

  后宫妃嫔哭哭啼啼的声音混在一起，他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

  还在震惊之余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

  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皇祖母虽然老糊涂了，但是身体还很硬朗，除了不记事，其它方面都很健康。

  不至于这么短短一个时辰就撒手人寰。

  皇祖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了。

  皇祖母仙逝，以后，就再也没人真心的疼爱他了。

  从前父皇也很疼爱他，可是后来发现，父皇的那份疼爱，掺杂了太多对储君希望的寄托。

  他疼爱的不是南凌渊，只是疼爱坐在储君之位上的那个人。

  只是凑巧，他当了太子而已。

  所以，父皇对他的疼爱，只不过是在天下人面前表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

  那扇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岁已高的管事太监，他苍老的脸上爬满皱纹。

  两鬓的白发被风轻轻吹动，脸上泪痕未干，些许狼狈。

  他躬着身子，语气沉痛，“太后，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