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当时并未多疑，可一个时辰后太后仙逝，奴婢回想起来，觉得那红点十分像是针孔。

  但是奴婢人微言轻，不敢胡说，太后仙逝以后，奴婢为太后收拾下葬的遗物，在侧殿发现了一枚掉落在角落里的红玉髓。”

  说着，莲儿将手上那枚红玉髓双手呈上。

  待王公公接下以后，莲儿继续道，“奴婢自知这是皇子之物，不敢私自霸占，便询问了守门侍卫

  凌侍卫说，自太后从敬安寺回宫以后，仅太子殿下一人去过，且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家宴前一天晚上，太子曾独自一人前往清宁宫，与太后在侧殿交谈了大约半个时辰。

  第二次便是家宴当日。”

  莲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虽然没有明着指向南凌渊。

  但是桩桩件件，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南凌渊尚未开口，六皇子在一旁倒是激动的不行，想要站起来却牵动到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就这样，也不忘煽风点火，“父皇，儿臣那日在殿外无心听到，皇祖母仙逝并非意外，而是被银针扎了穴位。

  儿臣顿感伤心，不知是谁这么狠毒，竟连我皇祖母都不肯放过。”

  六皇子脸上的表情当真是悲痛欲绝，恨不能直接跟着皇祖母仙去，“于是儿臣就在暗中调查，去问皇祖母身边的宫女莲儿。

  莲儿那日摇头，说没有任何线索。

  儿臣不甘心皇祖母枉死，便叮嘱莲儿，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儿臣。

  于是，就有了今早的这一幕。”

  六皇子转而看向南凌渊，眼睛里的悲痛瞬间转变为仇恨，发狠道，“想必，是那日晚上二哥在清宁宫。

  得知了皇祖母有意劝父皇您废太子，二哥因此生了歹念也未可知。”

  简单的几句话，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南凌渊。

  可是，他家宴当日进宫请安，也是自太后从敬安寺回来后第一次去。

  家宴前一晚，他在东宫待着，并未出去。

  南凌渊刚想以此为突破，为自己辩解，皇帝就又发了话，“凌渊，你的红玉髓，可还在？”

  皇帝既然能问出这句话，就是已经向各位皇子都确认过，他们各自的红玉髓，都在。

  这东西是皇帝命人定制的，每个皇子只此一枚，绝无多出来的。

  而南凌渊的红玉髓，偏偏，不知道丢在何处了。

  他一时间也百口莫辩。

  一封遗诏，竟指向他成了杀害皇祖母的凶手。

  那日皇帝召见南凌渊，当时说信任他。

  信任，却也不完全信任。

  南凌渊明白，父皇除了自己，从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一个人。

  只是当时没有找到他谋害皇祖母的动机而已。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皇帝也难免会对他起疑。

  面对皇帝的问话，南凌渊不卑不亢，如实道，“儿臣的红玉髓，丢了。”

  那红玉髓，被那女人拿去给昭王了。

  但是眼下，他还是只字未提。

  他不想把那个女人牵扯进来。

  南凌渊抬眸，眸光骤冷，看向昭王。

  这在清宁宫侧殿发现的红玉髓，多少，是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