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父亲还在，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们原先是在街道口摆摊卖点小点心度日的，可是自从县官派人把我抓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黎曼听着，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你进来，多长时间了。”

  方小云掰着手指，仔细的数了数，“差不多一个月了，之前县官大人会派人给我送吃食，但是这几日，也没人来过。”

  黎曼只觉得这又是一个可怜人，安慰道，“县官他已经卷着钱财跑路了，城中闹疫病，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放心。”

  方小云点了点头，唇角无力的勾了勾。

  这些天发生的日子让她觉得仿佛置身与阴曹地府，没一日好过。

  暮色沉沉，时间也不早了。

  黎曼为她考虑，也没再细问，“先让人带你去洗漱，然后早些休息吧，明早再带你去和你的家人团聚。”

  这会儿必定是满身疲惫，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方小云点了点头，又连说了好几声的谢谢，才跟着下人们出去。

  待房门关闭，南凌渊才把书房的那块地砖又重新放回原位，用那块毛毯铺着，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凌渊把现场收拾完毕，发了声，“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空口无凭，她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黎曼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他似是没想到她点头这般迅速，眉梢微调了下，“你不觉得是我小题大做？”

  方小云一个瘦得像干柴似的女子，能有什么害人的能力？

  但是他做事一向小心，尤其在这种不太平的城中，更是得多加小心。

  黎曼知道他这是有备无患，“你说出来肯定有你的道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南凌渊嘴角轻勾了下，淡淡的，却直入人心底，荡起涟漪。

  ……

  清晨，起床之后二人一起吃了早饭，黎曼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上马，像是妻子送丈夫去上班一样，她站在下面微微昂着头看他，“注意安全，尽量，还是别靠得太近。”

  她指的是那些灾民。

  这疫病很难说，行踪不定，反复无常。

  南凌渊点了点头，扬了扬她给的平安福，“我有这个，它会保护我的。”

  “……”

  二人告别之后黎曼重新返回府里，发现方小云正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走着，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所有的人都大变了样儿。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不安。

  黎曼见了，顺势关心了一句，“小云，昨天睡得好吗？”

  方小云这会儿已经洗干净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睡了一晚上好觉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挺好的，谢谢恩人。”

  她一口一个恩人，让黎曼听着浑身不自在。

  “你叫我黎曼吧，恩人恩人的，怪不好意思的。”

  方小云怔了怔，随后点头，“好，黎曼。”

  停顿了几秒钟后，她继续道，“我看府中的人好像都很忙，城中疫病，定是人心惶惶，我也想为大家做点什么，也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