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男的和一个很美丽的女的，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呢，非常喜欢找人打架，脾气也很是火爆。他每次找人干架的出场排面都很大，不仅携带天下闻名的武器，还携带非常凶猛的鹰犬。人们都叫他战霸。”

  “虽然他本人武力值很高强，背后也有父母罩着，但他也并不总是战无不胜。在一次战斗中，他被一个平民之子给打败，被关在了一个坚固的铁牢里长达十几个月，最后还是他妈出面解救了他。”

  “这人被救出来后也不晓得收敛，依然我行我素地到处惹战。他喜欢美女，风流韵事常年不断，在一次聚过盛会中，他和一个有夫之妇的贵族夫人相互勾搭上了，并生下了一个私生女。他妻子知晓后，大怒，并向娘家哭诉，由此，引发了双方家族战斗。”

  “战斗结束，战霸家族胜利，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并灭了妻子全家。他和妻子所生的儿子，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八年，终于在战霸四十岁生日那天，带领平民组成的军队占领了战霸的府邸，并亲手用剑刺死了自己的父亲，为母亲及母亲家族报仇雪恨。这个亲手弑父为母报仇的儿子，被全国人民尊称为战神。”

  穿着防护服的宋倾城，坐在病床旁边，给唐东泽讲了她之前说的每天一故事中的第一个故事。

  故事讲完后，她问他：“你说，这故事好不好听？”

  回应她的只有吊瓶点滴和各种医疗仪器滴滴答答的冰冷声音。

  病床上的男人，依然昏迷不醒。

  “不好听，对吧？”

  “太悲剧了。”

  她将他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轻轻地搓了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故事是普通老百姓的YY之念，就是说家里有钱有权，做人也不要太嚣张，否则很有可能会发生儿子灭老子的人间惨剧。”

  “第一个故事就说到这呐。聊聊你的烦心事。”

  宋倾城身体微微前倾，望着唐东泽绑满绷带的头，眼神情不自禁地黯淡了几秒，有点埋怨地说道：“今天下午有个穿得很时髦的小伙子来找我，他说你是他公司的天使投资人，他公司现在遇到了业务瓶颈，缺现金流，需要你给他们追加三百万的投资款。我查了一下他说的那个公司，你都没有股份，让他拿协议拿证据出来，他又支支吾吾了半天屁也没崩一个，最后被我直接轰走了。”

  “哦，对了，这小伙子的公司是做奶茶的。”

  “我喝过他家的奶茶，名字取得花里花哨，味道真心不咋地。搞噱头不讲产品价值的公司，迟早得倒闭。”

  “还有，这小伙子还有不少诉讼记录，有好几次被限制高消费的记录，可见人品和征信都很差劲。”

  “你醒来后，再有钱也不要这么随便地给人投资，好不好？非要投资，也得事先做做尽调。几百万在你眼里是小钱，但放到一个贫困村子，可就能盖座希望小学了呢！”

  “还有啊……”

  宋倾城像个啰嗦老太太一样地说了一通，也不知唐东泽听没听累，反正她自己是累了。

  为了有把握地应对东帅三个找茬的投资方，她昨晚看资料看到了凌晨五点，之后两三个小时的睡眠，质量也十分不好。

  她频繁地梦见他离开她，一个人开着车去远方，而那辆车总会摔下悬崖，他总会满脸是血地向她招手微笑。

  她困倦地趴在床边，微微眯眼了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她做了一个短暂的美梦——他醒来了，把三百万全捐给了她家那个村子用来修建破败的老祠堂。

  探视时间到，护士小姐推门而进，宋倾城的梦醒了。她看向床上的唐东泽。他没有醒来。

  她失落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乖宝宝，我明天来看你。”

  “宋小姐，你的手机忘拿了。”

  临出门时，护士小姐喊住了失魂落魄的宋倾城。

  “谢谢。”

  宋倾城看到手机，精气神才回过来。

  “医生预计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这个问题，她昨天和今天都问了医生和护士不下十次，但答案每次都是一样——“这个说不准，可能明天，也可能永远不醒，关键是看他自己。”

  这个答案就像她经常回复当事人的胜率问题一样——“这个说不准，可能完全胜诉，也可能完全败诉，关键是看证据。”